他的姿态像极了小大人,配上胖乎乎的包子脸,煞是可爱。
小和尚练武,念经,闲暇时也会写些日记,告诉它,他要守着寺庙,等师父师兄们回来,给他点戒疤。
有时候他又说,师父师兄好坏,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可惜,中华大地,炮火连天,覆巢之下亦无完卵,短暂太平终不能长久,一小股侵略者找到这里,发现了偌大的空壳寺庙。
风水龟想帮助小和尚,却先一步被他藏进密室里,上面传来枪声呼喊,风水龟拼命修炼,等它出来,寺里只剩下残垣断壁,遍地尸体。
清净的出家之地,满是刺眼的鲜血。
“小和尚?小和尚你在哪儿?”
“小和尚?小和尚?”
风水龟跑得飞快,这辈子都没这么快过,寺里的银杏树折断大半,幸存下来的上面满是刀伤和弹痕,可以想象,一定经历过一番惨烈的激战。
终于,风水龟在一片军服里找到了青灰色的僧袍,小和尚倒在血泊里,干净的僧袍上满是鲜血,连成一片,不知道是这里有伤还是那里流血,亦或者是全身都是伤。
白白嫩嫩的包子脸差点儿认不出来,风水龟急匆匆地跑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小和尚长长的眼睫毛抖了抖,忽然喘出一口气。
“阿弥陀佛,小、小僧破戒了,师父、师父他们不要……怪……”
小和尚漆黑透亮的眼睛里,绽开点点星光,他没说完一句话,便断了气。
没闭上的眼睛倒映着瓦蓝色的天空。
风水龟知道,他在想离开的师父和师兄们。
风水龟亲自帮他祈福,用尽最后一点儿修为帮小和尚挖了一座坟,它想,小和尚肯定要一直一直守着寺庙,于是,就把他葬在最喜欢念经的荷花池边。
风水龟没有修为,空有一身占卜的本事,远远的遁逃进算好深山老林里,开始沉眠。
“中途我也醒来过一回,帮一群灰扑扑的大头兵找吃的,后来他们离开了,我一觉睡到了现在。”
风水龟得意地说,至于为何一开始没认出天泉寺,过去几十年,它又好好睡了一觉,几乎忘得干干净净。
令月听见它故作轻松的语气,摸了摸龟龟后背,风水龟终于忍不住,蹭了蹭徒弟的掌心:“好徒弟。”
“我们晚上去荷花池边看看吧,我想去看看元元小和尚。”
令月认真地点头:“好。”
“我们瞬间去祭拜一下。”
风水龟:“对对对,元元最喜欢大馒头,离开的师父师兄们给他留了好多粮食,但是他有空都发给其它穷人了,自己一个人饿肚子,跟我说,他最喜欢的就是大和尚师兄做的大馒头,咬一口又甜又软!”
“我们给他带馒头!”
说完它又叹了口气:“不知道他现在投胎没。”
令月:“应该投胎了,我在旁边没有感应到鬼气,小和尚那么好,肯定能投一个富贵人家。”
风水龟笑了起来:“是啊,那孩子还那么小。”
下午,令月出去买了几个刚出锅的大馒头,一个足有成□□头那么大,这地方都是精致的吃食,找到卖的这么大的馒头还真不常见。
她没料到的是,自己刚走到门前,就看到一个抱膝蹲下的身影。
听到动静,小姑娘立刻抬起头,是宋优栗,她眼眶通红,还有些发肿,像是刚哭了一场。
令月放下东西看向她,柔声地问:“你怎么了?”
“令月!”
“我好后悔啊!”她嗷呜一声哭出来,一下子撞进令月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像是随时都会厥过去。
令月忙拍了拍她后背,衣襟都被眼泪打湿,她并不在意,脑子里只有一种可能,不然,她也不会一直蹲在门口等自己。
果然,从她断断续续含着哭腔的诉说中,令月得知,出事了!
宋优栗心慌意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我爸爸和哥哥出事了!”
“呜呜……我爸爸坐飞机从国外回来,那次航班失联了!我哥去公司处理事情,路上发生车祸,现在还躺在icu病房里昏迷不行!”
没人知道,接到消息的时候,她整个人就是一懵,瞬间傻掉了。
一天之内,自己的家人出了两桩事,巧合的几率简直比中彩票还小,由不得宋优栗不怀疑:“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许愿啊?可是我许愿的事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我没有想让他们出事啊!”
她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令月:“……我也不确定,也许不是。”
“我看看你面相。”
令月话音刚落,宋优栗赶忙胡乱擦了把脸,哭成了肿眼泡,一对大眼睛看着都快睁不开了。
令月拧着眉头相面,忽然轻轻松了口气:“伯父和你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但是你——”
宋优栗心脏重重一跳:“我?我怎么了?如果要我家人好过来,要我——唔!”
令月一把捂住她的嘴,到底没让她把事情说出来,她才说道:“记住,话不能乱说。”
宋优栗惊恐地瞪大眼睛,令月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刚才看到了你的未来。”
“伯父和你哥哥这次没有大问题,一定能平安度过,但是你……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