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场临期食品清理活动就这么展开了。
原本大家的食物就是按保质期排好顺序食用的,需要清理的都是一些外包装失踪的,以及一些居民自家密封保存的食物。
这些食物根本看不到生产日期和保质期,只能根据同类产品的保质期推算个大概。
有些食物的保质期通常都在一年多,而从末世开始到现在都过去两三年了,即使有低温延长保质期的说法,大家也不敢保证它没变质。
可是人家无论是从外观上看,还是做熟了之后的味道,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赵家昊边拆干豆皮边道:“这种看着没问题的东西,扔又舍不得扔,让吃也没饿到这个程度,我就只能先把它们全部留着,万一哪天真断粮了,再掏出来救命用。”
“这话说的,真到断粮的那一天,还把过期食品掏出来吃,那说不好是救命用的还是催命用的。”江暮云唰唰两刀把腊肠片成片。
江暮云的食物都是日常保存在空间里的,完全没有过期烦恼,她只挑了一些看标签已经过期的食物摆出来吃,一丁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生死看淡的从容气质。
或许是大家已经被蓝星折腾过好几轮了,身体素质早就提上去了,他们连吃了好几天临期食品,也没见有谁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吴星月和赵家昊两个思路宽广的大龄儿童激动得每天一有空就漫山遍野跑。
据他俩说是要感受一下自己有没有其他部位也进化了。
秦时武隔三差五就要被“我今天站着滑下滑雪道了,这难道不是平衡力超进化?”、“我能看见雪地里有树枝伸出来了,不止一棵!这肯定是视力进化吧!”之类的问题折磨。
饱受精神攻击的秦时武烦不胜烦,终于在赵家昊跑来问他最近能听到奇怪的声音是不是听力进化了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冷嘲热讽道:“我看你是进化了,前段时间还要死不活地说冷得没法过,现在就在冰天雪地里到处撒欢,进化成企鹅了是吧?”
赵家昊闻言一怔。
秦时武瞬间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太重了。
没等秦时武开口道歉,他就听赵家昊一声欢呼。
“是唉,你不说我都没发现,我们现在确实扛冻多了啊!”赵家昊一路欢呼着冲出门,要和小伙伴们分享这个好消息。
正和秦时武一起试图把他们能认出的中药全部整理成册的周影抬头,看着赵家昊的背影表情复杂。
秦时武头痛地揉揉太阳穴,喃喃道:“别是真给这孩子憋疯了吧,这都有白天了。”
周影把画着柴胡简笔画的布片递给秦时武:“我觉得他也没说错。我们现在确实挺抗冻的。上次降温的时候都没人敢出门的。”
那时候一没风二没雪,人们只有在买煤的时候才会出门,每一片肌肤都不敢暴露在空气中。
现在呢?
虽然她不清楚现在具体多少度,但看他们每天冻冰块的速度就知道,零下二三十度肯定是有的。
就这温度,他们现在有时候出门嫌闷,连脸都不捂了,睫毛上挂着一片白霜,还能在外头迎风滑雪。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么嚣张,也很少有被冻伤的时候。
这和秦时武总能及时把人揪回家有关,也和他们的体质变化有关。
上一次降温的时候,周影眼眶周围不方便遮挡的地方,每天看着都一片红肿,又痒又疼还没法挠。
可现在她在外面待上一天,脸上也就是红一阵,涂点乳膏就没事了。
周影笑道:“这么想想,我都佩服我自己生命力顽强,这么快就能适应新环境了。”
秦时武给柴胡底下标注好药性,再和其他已经标注好内容的布片叠放在一起,手上的动作忽然就顿了一下。
“你还记得前两天吴星月跑过来说,她看到山腰往下的很多地方,好像都开始有树冒头了吗?”秦时武道。
周影点头:“是有这回事。上回他们拜年回来不是还让树枝把裤子刮了吗?赵家昊那缝裤子的手艺不是我说,放在古代把他卖去绣坊绝对有潜力争头牌的。”
“绣坊还有头牌呐?”秦时武纳闷了一下,随机赶紧把话题拉回来:“不是说这个,是说山下的雪地里头都能长出树,怎么山上我们天天清雪,反而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各种杂草灌木长了一堆。”
周影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迟疑道:“山上海拔太高?”
秦时武:“这话您都说得出口。”
标准气压下,海拔每升高1km温度下降6c。就他们这二百来米的小山头,山顶和山脚的温差最多一两度。看那些树杈从雪地里顽强冒头的精神,可不像是在乎这点温差的。
两人把手上的东西一撂就出了山洞,刚好碰到江暮云也在那儿关爱自家山头上的树苗成长问题。
最近他们冰块也冻完了,雪也没得铲,大家实在是无聊得很。
刚开始还往生存基地那边跑过两次,但想想他们几个每次进基地都没搜身,总搞特殊化也不好,跟着一起搜身又实在麻烦,干脆就没去了。
等于连长他们把基地的规章稍微完善一下,有对临时路过的幸存者的具体安排了,再过去串门吧。
江暮云闲下来之后就开始带着大白和小白巡山,这么三五—不时地逛一逛,山下那些越长越壮的小树苗自然也瞒不过她。
与山下在雪层下悄悄长了一两米高的小树相对的,从他们居住的山腰往上,看上去有乔木潜力的小苗倒是有几株,但茁壮生长初具雏形的一棵都找不着。
江暮云悄悄插下去的那一堆树枝们,从山腰往上就没一根有生根倾向的,倒是靠近山腰部位的雪堆底下,她偶然撅出来过一根已经生出了根的。
“难道是我们清雪清得太勤快了?”江暮云抬头又低头,感觉山上山下最大的不同也就这个了。
山腰往下的雪再崩也碍不着他们,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管过那些雪。
吴星月伸手在地上刮一刮,刮出一捧碎雪,对着它们深情凝视:“不会是这些雪有什么特殊作用吧?和酸雨一样被污染过?催熟?”
郑湘拉着吴星月把她手上的雪扬出去:“我们现在包括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喝的可能都是这些雪融的水,你确定要这么吓自己?”
“可是这也找不出别的变量了啊。”江暮云手指在被冻得邦邦硬的雪地上划来划去。
“我也觉得是雪的缘故。”秦时武开口道:“但未必是雪里面有什么未知元素,不然我们喝进去的水量绝对比植物吸收的水量多,身体早就出问题了。”
江暮云闻言转头:“你们的教科书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