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改变现状,越见织是她的朋友,也只能是她的。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见织却慢慢疏远了她。
她不知所措地面对这唯一一个朋友的拒绝,眼睁睁看着她跑到别人的圈子里。
越见织笑起来时甜甜的,身上的衣服虽然还是不怎么换,破破旧旧的,但是还算干净,她的成绩也一直在前十,到后来,班上甚至有一个男生公开表达了他的好感。
除了和廖杰的关系和永远扎不好的马尾辫,简直快要没有缺点。
廖杰突然开了窍,也不再去烦她,每天形单影只地上学下学吃饭,
直到一天的体育课,她无意中撞见了韩凤玲和越见织的对话,
“你想加入我们也可以,但是,你之前和尿尿玩的很好——诶?”韩凤玲看见了她,冲她招手,“尿尿!你过来!”
廖杰微愣,但被他人过久的奴役让她对别人的命令趋于习惯,她不由自主地迈开腿,走到那些人的前面。
越见织显然有些慌乱,边上的韩凤玲被大堆人簇拥着,她仰着下巴,指着廖杰,对越见织说,“你现在和她还有没有关系?”
越见织垂着脑袋摇了摇头,马尾处有几根头发晃动。
“哈哈哈,我就说嘛,”韩凤玲捏住自己的鼻子,脸上满是嫌弃,“她这么臭,怎么可能有人和她做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女生们开始大笑起来,纷纷掩住口鼻,
越见织抬起头,
廖杰看着她,眼神里甚至带着哀求,
但是她却别开眼,顺着那些人的话,用很响很响的声音,甚至廖杰都不知道她能说得那么大声——好像要用音量掩饰些什么,
她说:“对啊,我也觉得,她很臭!”
—
“怎么,你很惊讶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桑钰双手在胸前环住,走出了路灯下。
她的脸因为背着光显得很暗,语气很低,“越见织,你还记不记得我?”
越见织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
她当然也想起了小学时的那段混乱时光。
破败的、阴暗的、生蛆的,一张张嘲笑的脸、被丢来丢去的书包和本子、被恶意拉下的裤子,还有男生jsg们乍然生起的大笑。
还有廖杰。
被她抛弃的廖杰。
小学时候的她比现在的她要狠绝得多,没有学会礼义廉耻,也不存在什么负罪感,
在那样的境况下,在美术课上课前遭受被一群男生围着扒落裤子的经历后,什么和好朋友同甘共苦?
她当时满脑子都是要脱离那样的生活。
所以她开始巴结讨好起韩凤玲,到最后也成功了,在小学度过了两年无忧的生活。
“对,对不起,”越见织掌心隐隐作痛,圆润的指节陷进肉里,她尝到了嘴里的苦涩,“对不起。”
再多的解释也没用。
桑钰又靠近了她一点,名贵的球鞋在塑胶路上几乎没有半点声响,
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越见织颤着睫,心里的愧疚和难堪几乎升到顶峰,轻而易举在胸口泛滥成灾。
半晌,空中的低嗤打破平静,
桑钰在她跟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睥睨她,而后是越来越大声的嘲讽输出:
“你这个这么多年连头发都没扎会的蠢货,我真的是,我真的是——”
她声音拔高,“请你用你那贫瘠的脑袋好好想想,道歉有个屁用啊!有本事你身体力行啊!”
越见织懵了,第一反应是去摸马尾,果不其然,又有一根发丝被她漏在了外面。
第二反应是,廖杰,啊呸桑钰,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越见织这几天都不太好过,
除了因为学考在即而导致各科老师恨不得把他们不好用的大脑塞到知识里之外,还有个难办的桑钰。
她其实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是因为愧疚,越见织总会去小卖部帮她带东西吃。
这几天去二班频繁得让令娴然怀疑她和莫燃死灰复燃。
越见织:冷漠脸jpg.
她也曾在桑钰面前小心翼翼提了一嘴三千米的事,结果对方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倒竖着眉毛阴阳怪气,
“ 我想越同学一定会抽出宝贵的时间治治你那不好使的大脑和判断能力。”
越见织:可怜兮兮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