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跪地作揖慷慨激昂道:“公主未来是一国女帝,想要微臣的命易如反掌,微臣又何虚欺骗。”
南宫盛蓉跟随庄太傅也学了些帝王之术,她冷静下来内心分析着。
她母后一直不中意玉晏天,而她父皇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让人猜不透,究竟父皇为何这么做?
公主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于她来说还是太过复杂,好在公主性子洒脱,情绪很快恢复如常满是不解问:“赵太医为何突然告诉本公主这些?”
赵太医也不再遮掩,又行大礼磕了头才回道:“微臣说这些,只是想求个恩典,看在微臣主动相告的份上,请公主日后饶微臣一命。”
比起老奸巨猾的惠安帝,此时的公主更好应付。
“你是怕我父皇日后杀了你,才与本公主说这些,赵太医,你求错人了,本公主眼下是不会答应你的,待侯爷身子恢复再说不迟。”
眼前没什么比玉晏天的伤要紧,她打算拖着想等玉晏天好了再想这些复杂的事情。
“微臣明白,一定尽心尽责伺候侯爷。”公主虽然没答应,可赵太医明白如今可不是九年前,他要为长远的打算提前站好队。
午时一刻,媚阳高照,春色未浓,金梅独俏。
太极殿,惠安帝望着院中高墙出神。
高墙上垂条的金梅,枝繁叶茂更衬得朵朵娇俏的小黄花,冷傲秀丽。
田公公看了看时辰,通报: “陛下,午时一刻了。”
惠安帝回神仰头望着日头,微眯着不可捉摸的双目,对田公公说:“去,宫门口迎一迎姜丛。”
田公公领了旨还未抬脚,宫门外想起姜丛铿锵有力的声音:“陛下,末将来迟请陛下恕罪。”
田公公见惠安帝舒展了眉宇,喜笑颜开嘴里嚷嚷着:“来了,来了……”挥手命人赶紧打开宫殿门。
姜丛一进宫殿门又要拜,惠安帝急着听事情结果,连连摆手:“平身平身,快说说事情如何了?”
姜丛从怀里掏出一份供词高举,田公公立马接过去转交给惠安帝。
只见姜丛有条不紊解释道:“上面是所有私兵的口供与画押,私兵由户部侍郎熊大川之子熊清理养在西城的私宅里。”
惠安帝嘴脸微动暗自得意,只问重点:“那个什么熊清理呢?”
“在熊府尚未出府,末将留人守在那里,若他出府便直接擒来。”
姜丛的做法惠安帝很是满意,只要熊清理认了这个户部侍郎就可以动手收拾了。
姜丛继续说:“还有,审讯其中几个私兵,说是昨夜熊清理与两男一女起了争执动了手,应该说的是公主几人。”
惠安帝闻后面色忽沉,有些不明所以。就算熊大川惯子,怎会容儿子在京城天子脚下胡作非为。
“姜丛,你先下去休息吧,待擒住熊清理立刻提他还见朕。”
惠安帝吩咐完,姜丛便告退离开太极殿。
惠安帝将口供放到御案上,又从上面拿出一个名单与画像册交给田公公:“这是昨夜那十名暗卫的名单与画像,仔细确认尸身确保是其本人。”
田公公接过东西,不禁猜测道:“陛下,您是怀疑内鬼玩了金蝉脱壳?”
惠安帝摇摇头,接着说:“现下还不好说,若无人金蝉脱壳,那才是最可怕的,说明朕的禁卫军……”
惠安帝未再说下去,可田公公已明白了厉害关系。即刻告退,去派人调查此事。
夜,不顾悲喜忧愁,如期而至。
北宫,玉晏天微微睁目从昏迷中醒来。
“你,你醒了……”南宫盛蓉喜极而泣,也顾不得美丑直掉眼泪。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发髻微乱,就连那抹朱唇也被她咬出牙印。
公主哭着问: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是不是很丑啊?”
公主见玉晏天盯着自己,要知道她从前在玉晏天面前极其注意仪表。想着自己两天未洗漱梳妆打扮的丑样子,肯定吓着玉晏天了。
玉晏天忍着左肩上传来的伤痛,抬起右手轻轻将公主披散在右脸颊的散发,拢至耳后温柔虚弱道:“公主,天生丽质难自弃。”
公主被他方才的举动撩~拨的面红耳热,半天才反应过来不依不饶道:“你,取笑我,你……”
若换平日里,南宫盛蓉早就一拳打上去了。
可此刻先是玉晏天苏醒的喜悦,接着是有意无意的撩拨让她意乱情迷。
她既羞涩,又迷惑,有时觉得玉晏天喜欢自己,有时又让人捉摸不透。
她索性先不去想,这两日发生太多她只觉得好累。原本是伏在床上害羞不敢抬头,可是不消片刻梦会周公去了。
也是,玉晏天醒了,她悬着的心放下了,自然疲惫找上门。
玉晏天看着酣睡的公主不忍叫醒,挣扎着忍着痛楚小心翼翼将公主放到床上躺好。
公主虽然闭着眼,可眉眼含笑清纯娇媚。
玉晏天望着红润的樱唇微微出神,鬼使神差竟然想一亲芳泽。
可肩伤教做人,微微一动便牵动伤口。
他龇牙咧嘴忍着不敢发出声响,慢慢躺下闭上眼不再去看公主的可人样。
身上一重,睁开眼看到公主半个身子搭在了他身上。他伸手将公主推过去,可不等片刻公主又翻了过来。
“这丫头,睡觉如此不踏实。”玉晏天虽在嘲笑,可心里却是暖人心脾有说不上的安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