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琼是真没想到,李寂竟然跪得这么快。
而且看李寂那副样子,完全没有因为这一跪而敢打屈辱羞愤,仿佛这一跪对他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
这让李琼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难受得紧。
李寂催促道:“这样可以了吧,快让我见漫漫。”
李琼的表情很难看。
“你在敷衍朕。”
李寂感觉莫名其妙:“你让我跪,我就跪了,你让我磕头,我也磕了,我哪里敷衍你了?”
李琼无言以对。
他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李寂下跪磕头,为的就是狠狠羞辱李寂,将李寂的尊严踩在脚下用力碾碎,以此来向世人证明,传说中战无不胜的摄政王也不过如此。
可现在,李寂哪有一点被羞辱的样子?!
李琼:就很气!
他沉着脸说道:“朕答应让她活命,但没答应让你见到她。”
对方明显是在耍着自己玩,李寂丝毫不羞恼,追问道。
“你要如何才能让我见到漫漫?”
李琼缓缓吐出四个字。
“朕要你死。”
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在场所有人都盯着李寂,想看看他是否会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自己的宝贵性命。
李寂却是一笑。
笑声低沉,极具穿透力。
李琼皱眉:“有什么好笑的?”
李寂站了起来,随口应道。
“我笑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只要我死了,这场叛乱就能轻轻松松地结束吗?”
李琼没有回答,只是目光不善地盯着对方。
在他看来的确如此。
叛军之所以能势如破竹,在极短的时间内直逼天京,就是因为有李寂的坐镇指挥。
只要李寂一死,叛军必定溃不成兵!
李寂随手拍了下衣摆处,将上面沾到的尘土拍掉。
明明身处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中,但他却如同在自己家里一般,表现得非常从容自在。
他就仿佛看不到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慢悠悠地说道。
“我也不怕告诉你,就算我死了,城外的五十万玄甲军也不会退兵,相信他们在镇国公的指挥下,攻破天京城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琼的脸色陡然间发生巨大变化。
“镇国公不是已经死了很多年吗?”
李寂笑着道:“你是说鬼风堡的那一战吗?那一战镇国公的确说输得很惨列,但他并没有战死,而是隐姓埋名在民间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之所以能这么快就打到天京城,其中镇国公功不可没。”
听他说完,李琼的表情已然变得极其难看。
在李琼出生的时候,镇国公就已经死了很多年,在李琼的认知里面,镇国公就是个活在别人回忆里的代号。
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竟然又活过来了!
李寂:“我已经跟镇国公交代好了,一旦我死了,将来他们便会立刻破城,事成之后拥立李洵继位,所以,你确定要我现在就死吗?”
李琼被狠狠噎了一下。
李寂:“我要是你的话,肯定要求神拜佛地让我活着,因为只有我还活着,玄甲卫才会有所顾忌,不会现在就破城而入,多少都能为你们争取到一点苟延残喘的机会,你说呢?”
李琼僵硬地站在原地,犹如一座人形雕塑,良久方才开口。
“这都是你早就算计好了的,对吗?”
他原以为只要攥着花漫漫的性命,就能借此拿捏住李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