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我起身开灯,抱着期待又无奈的矛盾心情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她有点慌张的脸庞。
我的语气不自觉地放柔,「怎么了?」
「对不起,你房间的插座可不可以借我插插看,我的小夜灯好像坏了。」她拿起手中的小夜灯给我看。
「啊?」
我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太有礼貌,连忙说,「你刚刚是不是看了鬼片?」说话的时候我让到一旁,让她进到我房里。
「什么意思?」她头也没回地问,目光左右搜寻我房里的空插座。
「桌上延长线可以用,把檯灯的插头拔起来就可以了。」我说,「我二妹就是这样,看了惊悚片或恐怖片之后就一定要开灯睡。」
她摇头,「不是,是我从小就习惯有这个小夜灯。」她把灯插在插座上,完全没反应。
她露出了极为失望与失落的表情。
我想这个小夜灯对她来说应该有超过小夜灯的意义吧,就像是许多人都有一条从小就盖到大的小被被一样。
「我看一下可以吗?」
她无言地点点头。
但是跟上次洗衣机不一样,我找不到让它重新运作的方法。
看她低垂着头,很是失望的模样,我提议,「不然去小北找找看灯泡,再换一颗看看,你应该只有买一颗换吧?虽然机率很小,但是有可能是买到瑕疵品。」
「好。」她站起身,大有立刻出发的意思。走到一半才回头,充满歉意地问:「你现在有空吗?没有的话我自己去也没关係。」
「有,不过,」我拉开衣柜,给了她一件棉外套,「穿着吧,骑车凉。」
她没有任何意见地接过,立刻穿上。
结果我终究为了帮她买灯泡到了小北百货。
走在她的后面,看着对她来说明显过于宽松的外套,心里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就好像,她是我的女朋友一样。
我连忙甩开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陪她找合乎小夜灯尺寸的灯泡,花了一点时间找到,到了柜檯结帐,男店员看了她,眼睛一亮,又看了看我,立刻皱起眉头。
我在心里飆脏话,而她一心只有小夜灯,结完帐,把灯泡拿出来装上,向店员要求,「可以帮我插在插座吗?」
店员完全没有一点迟疑,像是在献殷勤般照做了,结果还是没反应。
她的表情,就好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此消失一样。
我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帮助,不过我把一直拿在身后的小夜灯拿出来,「这个好像是同款的,要吗?」
她看了看纸盒,愕了一下,抬起头看我,「你在哪里找到的?」
「其实就放在灯泡隔壁的隔壁而已,我想说先拿着,如果真的不行再拿出来结。」
「好,谢谢。」她连忙把纸盒推给店员,「麻烦这个结帐。」
店员主动提议,「要不要拆拆开来先装装看可不可以用?」
「可以吗?」她惊喜地问。
「一般是不行啦,但是这款小夜灯很久没有人买过了,我怕你回去结果不能用,到时拿回来要退货也是麻烦,反正现在大夜班,没差啦。」
店员主动拆开纸盒,拿出小夜灯,装上灯泡,插进插座。
亮了。
对此,我的结论是人正真好,今天如果是我买,店员才不会这样提议。
她很开心的付了钱,不过当店员提议要不要帮她把旧的丢掉时,她把旧灯抓在手里。
牢牢地抓着。
「没关係,灯我要留着。」
回家的路上,她的兴致高昂,而我连续两天晚睡,其实真的有点累坏的感觉,想到明天又是绝对爆炸的星期日,头就痛了起来。
当然了,在她面前绝对不能展现出这一面。
在一楼的停车场停妥我的机车之后,我们一起上了楼,我在三楼对跟在我身后的她说:「那晚安囉。」
她点头,说:「谢谢。」
「小事。」拖着疲累的身驱走到房门前,我已经想好等等要立刻躺平了。
不过她拖鞋的喵踏声又传了过来。
「外套。」
「哦,对,都忘了。」我想要等她把外套脱掉,但是她手里拿着两个小夜灯不方便。
我在心里暗叹一口气,打开门走进去。她跟在我的后面,把门关上,小心翼翼地把小夜灯放在桌上,这才把外套脱掉。
「谢谢。」她把外套递给我。
「不会啦,太客气了,我们是邻居嘛。」我临时改口的,其实我本来想说是朋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改口。我不想让自己纠结在这个问题上,问她:「你很怕黑吗?」
她郑重地点了头,「很怕。」
「那你昨天睡得还好吗?」
她愣了一下,我连忙解释,「没有啦,我想说昨天没有开灯,你会不会睡不好,想说你平常好像很累很辛苦,如果连週末都不能休息,会很辛苦。」
「我昨天睡得很好,谢谢。」
「嗯嗯,那就好。时间也不早了,赶快回去休息吧。」为了表示自己对她没有非份之想,我立刻催她回房睡觉。
她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停了下来,转过头,问:「我可不可以再试一次看看,我真的很怕它不亮。」
我心想,怎么可能,但还是拆开包装,试给她看,灯是亮的。
正当我想把小夜灯拔起来,还给她,催促她回房的时候,她把灯关了。
「我今天……可不可以睡这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