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岚靠在他怀里睡过去,第二天早上烧居然已经退得七七八八,叁十六度多。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林越泽,生病后总是很想依赖人。
“今天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学校?”
她伸出胳膊搂着林越泽的脖子。“哥哥……”她声音软软的,“脑袋好痛。”这就是要偷懒的意思。
“那就不去上课。”他抱着她安抚,心里居然感觉到庆幸,“在家里休息一天,我今天没课,不去学校,陪你。”
林惊岚其实也不是不能去学校,只是初愈的虚弱让她难得地娇气,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巢穴,甚至希望以此任性一回,霸占着林越泽。
林越泽这一天都陪她躺在床上,因为她还虚弱,两个人都很安分。
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林越泽的心里非常渴望接近她,他只是恋她。
林越泽的腿在被子里狼狈地一蹬,惊动了身边的人。林惊岚本来又睡着了,被他一蹬腿惊醒了一点,呓语着什么迷糊的梦话,蹭过来把他抱着,接着窝在他怀里继续睡。很自然的一套动作。
怎么梦里都在叫哥哥,叫我呢。
他心里的小狗尾巴又疯狂地摇了起来。小狗与他的红色小图钉,就算被扎到了爪子也无所谓。在他眼里,她永远是他最爱的,最爱的人。
她周一回了学校,心里也总是隐隐约约地不安。冼修竹和她都很低调,两个人在学校里经常被人认出来也并不得意,八字还差一撇,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冼修竹也有些变化了——他开始在语文课上看他的闲书了。
于是林惊岚也叛逆起来,借了他的kindle看汪曾祺、林海音。
得知保送成功的时候,天气已经很暖和了,是春暖花开的时候。那时候她和冼修竹在历史课上摊开梁思成的建筑手稿图册,两个人的桌子前是堆得像雪山的、厚厚的、一笔没动的试卷。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的阳光是什么温度、空气是什么味道。乃至半空中的浮尘舞动的轨迹,老师同学祝贺的声音好像很远,她跑上天台,才发现手抖得拿不住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