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张亮基等人,塔齐布满脑子仍是左宗棠那句石破天惊的话。虽然他怎么也不信左宗棠说的那句话,但如今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信上一次了!当今皇上的性格,好大喜功又能力平平,最是容不得下面大臣抗命不遵。如果上表陈请避战,只怕没什么好果子吃,换一个总督来主持湖广军务,结局只怕不会比他更好。
正在患得患失之际,一名将领哭丧着脸跑了进来,叫道:“大帅,你倒是快去看看吧,秦汉他都快要把军械库里的火枪给搬光了,卑将说什么也拦他不住,刚说几句还被他爆打了一顿!你看我这……哎哟……”
塔齐布一瞪来将,果然发现他鼻青脸肿,说话漏风敢情还掉了一颗门牙。
“这是怎么回事呀?”塔齐布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下更是没好脸色,沉声道,“没有本督的命令,秦汉他敢动军械库里的火枪?”
军械库里的火枪可是塔齐布的宝贝,是他花了十万两银子从香港托人买来的,一百两白银换一支火枪外加一百发子弹,真他妈的贵!他准备把这一千支火枪平均分成十分,分发给每个营,以增强军队的战斗力。
塔齐布他还来得及分呢,秦汉这狗日的居然就给他来个先斩后奏,这下可把塔齐布气得不轻。
“这狗日的,真是无法无天了,他还真敢?”塔齐布一生气,便把气撒到了军械库守备身上,“你小子真是没用,连个军械库都管不住,你说你还能干什么呀?秦汉那狗日的横抢,你就不会阻止他?”
军械库守备哭丧着脸道:“他带着人来,而且他……他还有大人你的口头令谕。”
“你说什么!”塔齐布两眼一瞪,厉声道,“本督什么时给过他口头令谕了,本督都没想好这一千火枪什么时候分呢,什么时候说过给他六营了。这狗日的,他怎么说的?”
守备战战兢兢地说道:“他说……他说大人您有吩咐,从今天起,军械库、物资库还有伙房都要敞开了向他的第六营供应,任何要求都必须无条件满足。”
“这是他的原话?”塔齐布瞪大双眼,以吃人的眼光瞪着军械库守备,“这真是秦汉这狗日的说的?”
军械库守备又惊又惧,轻轻点头。
“老子非要治冶这狗日的。”塔齐布在签押房内来回踱步,怒气冲冲,门外又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物资他库和伙房的守备都哭丧着脸跑了进来,两人也和军械库守备一样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神色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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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候,身为当事人的秦汉却对顶头上司的雷霆之怒一无所知,正忙着整编那两千楚勇。
秦汉往两千楚勇面前一站,对楚勇们投来的杀人般的目光视而不见,厉声道:“看见前面那玩意了吗?谁能够背着它在一个时辰里跑够四十里地,谁就是带把的,是真好汉!谁若是不敢试,或者跑不够,那他就是娘们,是孬种!趁早领上银子给老子滚蛋。”
两千楚勇的眸子里露出杀人般的目光,如果眼光可以杀人,估计这时候的秦汉早已经粉身碎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