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管家知道这世上只眼前这一匹,心中顿时满意,不过却没有马上应下来,只说会给安夫人看看。
其中什么意思,两个老狐狸都知道。
“我还以为,上次的事情你们昌盛布庄就这么吃了哑巴亏,我就知道你个老小子不是那种愿意吃亏的人。”
这就说完了正事,进入闲聊了。
闻人老板眉毛一挑,脸上扬起笑容,“那是自然,吃什么也不能吃亏啊。”
安管家摇头,随后看向已经盖起来的盒子,心中想着若是昌盛布庄新出的这烟云缎都如眼前这匹,那于记这回可要遭了。
不过安管家也没有同情,毕竟这件事是于记先撩者贱,而且安府当初还成了于记手中的棋子,一样被算计着,安管家对于记的印象自然不好。
他们安府不喜欢这种手段下作的人,尤其还算计到了安府头上,这也是这一年,安府很少去于记订货的原因。
闻人老板回到家中,随后就告诉闻人奚事情已经办成了。
尽管安管家并没有给一个准话,但话里的意思却已经什么都说了。
闻人奚点头,心中满意。
剩下来的九匹烟云缎想必等到安府孙小姐及笄的日子过去,也能很快就卖出去,不过闻人奚却不着急。
这是敲门砖。
织布机如今已经改造好了,不过却并没有大规模放出来,知道的人也不多,只昌盛布庄的产量上去了,一些平价布料的价格也有所降低。
至于织布机之后的事情,这个得慢慢来,不能着急,否则的话,只昌盛布庄这样的,肯定会额比卷入洪流之中,骨头渣子都不会剩。
江南可还有个江南织造呢,这得碰了多少人的利益?
闻人奚也不是那种急于求成的人。
锦云也见过送去了安府的那匹烟云缎,等到东西送过去以后,闻人奚又将她和闻人老板谋算的所有过程全部和她仔仔细细分析了一遍,包括两人选择的时机与人选,以及这么做的目的,将来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全部都分析的清清楚楚。
经过了一年多的训练,锦云如今不能说对昌盛布庄了如指掌,但绝对极为了解,专心听着闻人奚分析,时不时还点头,如今六岁,不到七岁的锦云可比当初的锦安合适多了。
说起来……
好像很久没有那对父子的消息了。
反正只要不闹到她面前来,闻人奚压根不会去关注那边,自从她警告过了罗成青,锦安就没有出现了,闻人奚和闻人老板一开始还关注那边,但之后忙碌了起来,闻人奚就没有再管。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一个月就过去了。
安府的安管家还像是闲聊般和闻人老板说起过,这次小小姐及笄的日子专门做了裙子,那料子还是昌盛布庄送的,夫人和小小姐都极为喜欢。
一匹布可不止能做一套衣服,可以做好几套呢,也就是说闻人家送过去的那匹布根本就用不完。
只是那送给了人家,人家之后要怎么处理,那都是人家的事情我,闻人家不关心。
反正,那种上好的料子,肯定不会委屈浪费了就是。
安府孙小姐及笄的日子很快到来,闻人奚和闻人老板对此都颇为关注,安府门前来了不少亲朋好友,还有孙小姐已经定亲的未婚夫家中也来了人。
等到孙小姐换好了衣裙走出来,瞬间就惊艳住了众人。
她穿着的是一件襦裙,手中拿着同色的帕子,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衣服让原本七分的颜色增加到了八分,即使对孙小姐极为熟悉的人都被惊艳到了。
或者说,就是和孙小姐很熟悉,此时看到这样的她才会更加惊艳。
果然,安府孙小姐及笄的日子一过,立刻就有人上门打听烟云缎了。
此时剩下来的九匹烟云缎已经都织好了,只是没有拿出来而已。
有人派了婢女管事婆子上门询问,昌盛布庄哪有不做的道理?
于记的于老板看到这一幕,简直恨得牙痒痒,他此时也知道烟云缎是谁弄出来的了。
如果闻人奚此时站在他面前,估计他都恨不能将她生吃了。
于记对自家的烟拢纱一直很骄傲,即使烟拢纱有一些小瑕疵,可不能掩盖本身的美,只扬长避短就好,这些年于记也一直注意这一点。
可于老板没想到,闻人奚会弄出烟云缎,将烟拢纱所有的缺点都补足了不说,还直接进行了优化,那出来的效果,即使于老板也没有办法说烟拢纱可以比得上。
差距太大了。
这一局,于记完败。
安府孙小姐及笄以后,亲事就提上了日程,马上要回京城去备嫁,这对于昌盛布庄和烟云缎来说都是极好的机会,因而闻人奚又送了一匹过去,将剩下九匹中的烟雾紫给送了过去。
她见过安府孙小姐,那通身的气质更加适合烟雾紫。
都说昌盛布庄的织娘将天上的云给取了下来织成了布,随着昌盛布庄名声大燥,有人终于忍不住了。
罗成青毕竟曾经是闻人家的赘婿,而且他还识字,在确定闻人奚不可能将锦安接回去,罗成青自然会想其他的办法生存,而不是在老家守着那几亩地。
如今他和锦安就在樊城之中,还是给人当账房,所以昌盛布庄的事情他和锦安都清楚。
锦安又重新上了私塾,只是和从前不是一家。
如今罗成青可没有办法供他去那么好的私塾。
罗成青已经认清了现实,不再想着回去闻人家什么的,昌盛布庄的事情也和他没有关系,但是锦安不一样。
他曾经是闻人家的继承人,有着闻人家一半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