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史无可撼动。”
“那是定论!”
未来永未发生,所以不断前进就能不断更改。
可儒教的根本性其实是立足在过去,史书就是记录过去的东西,而不是书写未来的东西,如果有,那是占卜之书,或是预言之文,是谶纬之术。
那大多数不是儒教的东西。
那大多数是道教与方士的东西!
每一刻的未来都在过去之中,每一刻的过去也都在下一刻的未来之内,未来包含过去,可在金光天心的手段下,过去与未来彻底混在一起,过去即是未来,未来亦是过去。
光阴的洪流彻底停止。
因为未来,开始向着过去流淌!
“现在,过去即未来!”
金光天心……昭明,他展现出令东华仙女这种仙人已经是匪夷所思的手段。
不可理喻。
把昭明世界内的过去修改为昭明世界内的未来,由内扩散到外,定论在青史之中,于是古先生就被他新定下的“未来”给阻断了。
“我不能理解。”
这一下,连道之一的黑衣姬象也是懵了。
这比起什么过去真身,亦或是不断回溯……这些手段,在重新定义自我的过去未来这种行为面前,都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
连古先生都愣住了。
过去即未来,互相包含无可撼动。这简直荒谬且惊人,如果他有这种手段,他现在就自己变化一下,把元皇和基督吃了。
金光天心举起那柄天之木铎,对于古先生,他用了一种半是赞扬半是失望的语气来对话:
“一念灭尽所有未来,逆旅光阴来到此岸极尽,是过去史书之中从不曾见过的至强者。”
“但是,即使是你,也只能走到这里,在我的面前,在史书之中留下名字,而后退却。”
“我在彼岸,或许在自身的修行层次上,亦或是源流之上并不如你,但我对于世间终极之理的参悟,一定是高于你的。”
“你只是一个人,吃掉了其他的玉清修士又怎么样呢,而我并不是一个人。”
“你是人,我不是。”
“我是‘众’!”
“自古以来,道教尚独,儒教崇众,庄子曰:雕琢复朴,块然独以其形立。独有之人,是为至贵。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这是道教的崇高理想。”
“先秦就传颂的姑射神人,亦或是后来所传颂的各路天仙真圣,无不是如此,遗世而独立。独善其身。”
“但我儒教,自古以来便说,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自然是与众相处为乐。”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穷者之至,乃至于无穷。达者之至,乃至于到达。”
“我乃到达者,而你是无穷者,这是一种形而上学的说法,并不是境界的代称,但是,无穷意味着永无止境,而到达意味着已经达到止境。”
“所以,我能胜你。”
古先生怒极而笑,由于他带来的未来尽数消灭,使得这里的世间已经断绝了通向未来的路,古先生挡在前面,这死人之梦中的尸解仙,亦或是东华仙女,还有黑衣姬象,他们此时都停止了思考与任何的动作。
这里的梦中,没有未来了,也没有人得到解脱。
除非古先生死亡,才会有新的未来从死人之梦中延伸出来,换而言之,此时此刻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在未来,而在于前一刻的过去,并且与除去基督与元皇之外的众生没有任何关系。
但基督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于是他以西洋之术诞生出一片未来,自我环绕,将东华与黑衣姬象从寂静之中解放。
“那到底是道教的无穷强大,还是你儒教的到达强大,今次我就和你分出个高下来!”
古先生的声音响起了。
元皇看着这一幕,没有插手,只是对东华仙女道:
“我是元皇,他是基督,不要以为我是坏人,他是好人,玉清修士就没有好人。比起跑到了外面的家伙,还是阴世和如今的人间更相似,怎么能依靠外敌的帮助呢?”
元皇试图让东华仙女站到自己这边来,他觉得,和姬象有关的人物,或许能从中触发先手,先一步找到姬象亦或是关键的线索。
只是,基督听到这句话呵呵一笑:
“玉清修士,人间,这二者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况且你的教义不被人间接受,而我的教义在这片人间能够生根,你与第十三人只是暂时性的和解,而我则是真的想要拯救他,谁又是外敌呢?”
元皇也是回怼:
“玉清强者的心思都是一样的,你所谓的拯救不就是同化吗?”
基督:“那至少其意志还存在着,只不过是活在我的意志之中,在意志之内还有意志,犹如心念之内还有心念,你很愚笨,掌管着世间的亡魂,见不到那真实的自我之灵性,所以你,是不能理解的。”
他又望了一下那高站未来的黑影,侧头对元皇道:
“元始天尊已经消失,那玉清的源头已经不存在了,所以如今阻碍古先生回归到过去的力量已经消失许多,他不再被困在未来,借助青罗这具傀儡散布下来的各种缘法,他可以在各个时代出手了。”
“你我不应该在第十三人的分配上纠缠,因为你我并没有分配权,我庇护这两者,不过是为了后续寻找元始天尊,并没有利用他们的意思,何况,除去道之一之外,再利用一个仙人,没有什么意义。”
“我来到这里,只不过是想要弄清楚,元始为什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