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贺东川低调,但家庭条件好不好,很多时候是藏不住的。
别的不说,贺东川学历就摆在这,说句不夸张的话,他们整个驻地,近千军官,从军校毕业来当兵的,一个巴掌能数得过来。绝大多数军官,都是当兵后,提干进修才补的学历。
贺东川能上军校,这家庭条件就不可能差,更何况他家里寄来的包裹,起始地都是首都。
首都人,学历高,有前途,还长得帅,有这些优势在,他结过婚有孩子根本算不上什么缺点。
他不表现得极品点,那些人怎么可能放过他这个香饽饽。
石成正想着,就听贺东川问:“不对啊,我都不知道赵政委媳妇介绍的人叫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赵政委媳妇要给贺东川介绍对象,当然不可能直接去军营找他,所以让丈夫把他叫到了家里吃饭,在饭桌上跟他提的这件事。
那天吃完饭从赵政委家出来,准备回军营的路上,贺东川正好碰到了石成,后者好奇问起,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随口提了一嘴。
因此,石成知道这件事,他不奇怪,可他都不知道赵政委媳妇介绍的人是谁,石成怎么会知道?
石成理直气壮道:“我听说的啊,难道你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
“能听说什么,还不是你们这件事,”石成说着眉头微微皱起,“不过现在想想,这流言还真有点奇怪。”
“流言怎么传的?”
“大概意思是,赵政委媳妇想撮合你跟文工团团花冯静,但被你拒绝了,团花得知你的态度后,哭了大半天,眼睛都肿了,所以大家都觉得她喜欢你。”石成思索着说,“以前我没多想,但现在仔细一琢磨,我觉得这流言八成是从文工团传出来的,诶老贺你说,这冯静是不是真对你有意思啊?”
最后这个问题是石成的私心,当初刚听到流言时,他就冒出过这个念头。只是当时贺东川太严肃,否则石成真想采访采访他,拒绝团花后什么感受。
虽然已经两年过去,但机会摆在面前,石成忍不住蠢蠢欲动,开始旁敲侧击起来。
贺东川跟他认识好几年,哪能看不出他的想法,凉凉一笑问:“亏你还是个教导员,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
“如果你被喜欢的对象拒绝,痛哭流涕……”
石成不满道:“诶诶诶你够了啊!说话就说话,拿我举什么例子?我长得是不如你,但怎么说也算身材高大,相貌端正吧?当初我跟我媳妇相亲,她也是一眼相中我了……”
贺东川打算石成的自吹自擂:“你还想不想听了?”
石成火速低头:“行,我听。”
“如果是你遇到这种事,作为你的朋友,我绝对不会往外传,还说得这么详细。”
石成琢磨起来:“这事也没说是团花朋友传的吧?”
“你认为她会把自己的私事告诉不是朋友的人吗?既然不会,那传出流言的人,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不管是假朋友真嫉妒,还是背后偷听,这人跟冯静同志之间的关系都不会太和睦,所以这个流言,你打折听就够了。”
“打折到什么程度?”
“赵政委媳妇想撮合我跟冯同志这事是真,我拒绝了也是真,再后面的,呵呵。”
石成:“这……是不是太狠了。”
虽然建国后新的婚姻法提倡自由恋爱,但这自由很有限,时下年轻人结婚,多是由长辈领导撮合,因为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
当然,他们也可以将爱情包装成志同道合,但没有人会把爱情挂在嘴边。
在很多人眼里,张口闭口喜不喜欢的人不太正派。
流言传出后,人们看到冯静难免会多想,觉得她跟贺东川才见了几面,就为了对方要死要活,虽然她没有要死要活,但大多数人很擅长脑补,只要有了由头,就能凭着臆想,认定她生活作风不正。
……
听完贺东川的分析,苏婷跟石成脑回路同步了:“这个传谣的人是不是太狠了?他/完她完全是奔着毁掉冯静名声去的吧?”
“也没这么严重,一个谣言,毁不掉一个人名声。”
“但能让人被名声所累,影响前途,你觉得这事是谁传出来的?”
贺东川无奈道:“文工团有哪些人我都不清楚,怎么会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他不认识冯静,也对她和别人的恩怨不感兴趣,分析那么多,完全是为了搞清楚具体情况,给苏婷一个满意的交代。
确认自己只是被殃及的池鱼后,他就没再继续打听这件事。
也主要是他受到的影响不大,毕竟当初流言都没进他耳朵,再加上时隔两年,他现在去追究这件事,反而让人多想。
因为不想再起波澜,他就没继续打听这件事,所以并不清楚冯静究竟得罪了谁,对方为什么会这么整她。
苏婷想想也是,如果贺东川真能就这件事说出个一二三,她反而会觉得他心里有鬼,否则前面说不记得冯静,怎么现在对人家的事如数家珍?
她自己心里倒是有猜测,怀疑对象也不是别人,就是总演主角的徐芝芝。
虽然徐芝芝总演主角,但各方面都不如冯静,大院里这些军嫂才看过她们一次,最多两次演出,就有那么多要说嘴的,她们文工团内部嘀咕的肯定也不少。
徐芝芝作为当事人,听过的议论肯定不会少,长此以往,难免心态失衡,想弄冯静。
但苏婷不认识徐芝芝和冯静,她的猜测只基于大院里军嫂的闲言碎语,没有切实证据,所以她不会往外说。
至于贺东川,为了跟冯静撇清关系,早摆出了“没兴趣、不想听、别问我”的态度,苏婷就把到嘴边的猜测咽了回去:“好吧。”
贺东川脸色看起来淡淡的,实际上很在意苏婷的反应,听她这么说,连忙问:“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吗?”
“还行。”
“只是还行?”贺东川不太高兴,“我跟这个冯同志,是真不熟,她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了,这完全是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