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星宜”一桩桩数着曹欣带着魏玉敏她们做过的事,光是说出来就带着无法想象的残忍。
“你们喜欢严磊,就去告诉他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我让他喜欢我了吗?”
“华星宜”微微蹙着眉,十分不解地看着魏玉敏,“还是说,欺负别人的滋味就这么好吗?”
魏赵李三人疼得脸色煞白,病号服下慢慢渗出细密的血珠。
原来这些日子她们所承受的痛苦,都来源于二十年前那些几乎被她们遗忘了的“恶作剧”。
原来刀子割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真的会疼。
“啊,有点累了,光是曹欣一个人,好像还不够呢。”
“华星宜”说完,长在那三人身上不同位置的肿瘤纷纷破体而出,手臂,大腿,后背的血肉被撕裂,化作她的养料,她的“祭品”。
像是玩腻了这种吓唬人的恶作剧,她完整的身体慢慢从空气中浮现,甚至还饶有兴味地转过头,冲秋千上的江芜打了个招呼。
江芜也冲她挥了挥手,做了个“你随意”的动作。
地上已经血流成河,却始终绕着一个无形的圆圈打转,一滴都没有流到外面。
严磊觉得肚子更疼了,他忍着想吐的冲动,艰难开口:“星宜,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其实我这么多年一直都很惦记你,当年是我幼稚不懂事,连站出来替你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你少说几句吧,或许我还可以让你死得慢一点。”
华星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漠的目光让严磊果断闭了嘴,只是脸上不免露出委屈又不服气的神情。
他不就是害得华星宜被他妈骂了一顿吗,这也罪不至死吧?
“让我想想,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呢?”
华星宜飘向角落里一直紧紧闭着眼装死的男人,看着他咬紧牙关,浑身发抖的模样,咯咯笑了起来。
“三年二班的潘强同学,逃避是没有用的,睁开眼睛看看现实吧。”
被叫做潘强的男人哆哆嗦嗦地睁开了眼,入目所及便是一片血红,吓得他当场尿了裤子,毫无形象地跪地求饶,“华星宜,我错了,我不该放学跟踪你,更不该……骚扰你,但你看在我什么都没做成的份上,放过我吧!”
“骚扰?你可真会避重就轻啊。”
华星宜语气冰冷,“如果不是我爷爷那天在路口接我,把你吓跑了,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潘强哭得不成人样,“可我确实什么都没做啊……”
他只是听班上的赵晓秋说,别看隔壁班的华星宜长得纯,其实骨子里就是个骚/货,不光跟他们班的严磊好过,还跟其他好几个男生都有一腿……
他就是一时动了歪心思,后来也没得手,难道这也要给人判死刑吗?
“你是什么都没做。”华星宜点了点头,唇角扯起嘲讽的冷笑,“你只是把我‘介绍’给了金鹏飞而已。”
潘强瞬间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人死了以后就是很容易打听消息。”华星宜语气淡淡的,“你不知道我跟了你好几个月,连你见过金鹏飞几次,跟他说过什么都一清二楚吧?”
像是一柄大锤从头顶落下,潘强木着脸,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审判。
华星宜打了个响指,潘强身上又炸开一朵漂亮的血花,他惨叫一声,干脆利落地晕死过去。
终于轮到金鹏飞了。
她一步步走近,冲他慢慢绽开一个微笑,“你真该庆幸自己坐了牢,否则你会比你妈先走一步的。”
“你对我妈做了什么?”金鹏飞色厉内荏地狂吼,“是你害了她,你这个杀人凶手!”
华星宜充耳不闻,自顾自说着,“张老师可比我想象的要脆弱多了,哎,她当年还说我不够坚强呢。对了,你要见见她吗?”
她随意地一挥手,一抹灰色的魂魄突然出现,茫然地看向周围,“我怎么在这里?”
“妈!”金鹏飞激动地扑过去,却扑了个空。
张桂枝也看到了儿子,面露激动:“鹏飞!你已经出来了?你爸怎么没叫我去接你……”
说到一半,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死了。
张桂枝猛地一转头,对上华星宜那张永远年轻的脸,吓得语无伦次,“鹏飞,她回来找我们报仇了,你快跑,快跑啊!”
金鹏飞丧着脸,“来不及了妈,我们都被关在这里了。”
张桂枝往四周看了看,终于认出这里就是她教了一辈子书的城关中学。
尘封了二十年的记忆涌上心头。
华星宜,她有印象的,是当时她班里最漂亮的女孩子,文文静静的,读书也很用功。听说家里只有她和一个爷爷,日子过得很艰难,但她从来不抱怨。
但她确实太漂亮了,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哪怕只是静静坐在那里,都会吸引无数追逐的目光。
这在张桂枝眼里是不可原谅的,学生就该好好读书,女孩子太漂亮就是轻浮,就是不自爱!
张桂枝是绝对不会承认,她打心底发疯地嫉妒这样的青春美貌,每次看到华星宜清丽的面孔,都会一遍遍提醒着她,自己是多么平庸。
直到她发现班上最优秀的男孩子严磊,似乎总是偷瞄华星宜,借着讨论功课的机会给她写纸条。两个人还会假装一前一后地离开教室,在操场边上不远不近地散步说话。
张桂枝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严磊那个望子成龙的母亲,如愿以偿地看到她气冲冲找来学校,把华星宜叫到操场上,当着大半个学校学生的面对她破口大骂。
张桂枝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浓茶,得意地笑了。
这是她作为班主任应尽的职责,怎么能让学生早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