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碗米饭!”南烟也无奈,示意齐聿礼看自己面前的空碗,颇有种理直气壮地告状,“整整一碗。”
“你那个碗才多大?”沈老太太不屑,“肉也没吃几块,你是兔子吗?成天就吃青菜。”
“不想吃肉,好油腻。”
“哪儿油腻了,都是瘦肉。”
“没胃口。”
南烟怏怏地拿着筷子扒拉着碗里的肉,扒拉了半天,默默把肉夹到了齐聿礼的碗里。
齐聿礼:“我不是垃圾桶。”
南烟:“未婚夫是高档智能垃圾桶。”
齐聿礼扬眉斜睨她。
南烟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接吻的时候吃我口水不是吃的那么起劲吗?吃块我碗里的肉你倒是不乐意了?”
于是。
齐聿礼一口咽下她递过来的那块肉。
他们二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南烟碗里的那块肉上时,沈老太太的注意力却是:“你是今天没什么胃口,还是最近都没什么胃口?”
南烟想了想:“有几天了吧?”
沈老太太:“月经规律吗?”
南烟正往嘴里灌水,听到这话,直接被呛住。
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里沾湿带雾,茫茫然地看向沈老太太:“啊?”
“你俩订婚也有一阵了,也该考虑要小孩儿的事儿了。”沈老太太说着说着,还算了起来,“现在怀了,十一月婚礼的时候还没显怀,还能穿婚纱。等到明年四五月,孩子生下来,天气温度都挺好,坐月子也舒服。”
“……”
南烟一脸懵,及时制止:“奶奶,我们还没有要小孩的打算。”
“是吗?”沈老太太显然不信。
“我就是天太热,不想吃东西。”南烟解释。
她和齐聿礼每次安全措施都非常到位,家里卧室、衣帽间、浴室、书房,都备了东西。有的时候南烟自己都记不得要做措施,可齐聿礼都会记的清楚。
沈老太太显然很失望,叹了口气后,又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儿?”
南烟说:“再过两年吧,我还小。”
沈老太太:“再过两年聿礼都三十了。”
南烟嘟囔:“他活不过三十岁了吗?为什么非得强调他三十岁。”
话音落下,头上便是一阵重击。
沈老太太用筷子敲她后脑勺,“说什么呢!”
南烟干巴巴地笑:“我开开玩笑嘛。”
沈老太太吊梢着眉眼,冷冷睨她:“以后少开这种不吉利的玩笑,让别人听了,会说你南烟没有教养,知道吗?”
南烟还是头一回被沈老太太这样训斥,眉眼低垂着,声音一下子低落了下去,低低地嗯了声,“知道了,奶奶。”
被沈老太太训斥,比被齐聿礼教育,更难受。
她本就没什么胃口,之后上的几个开胃菜,愣是碰都没碰一下。
齐聿礼见不惯她这种死气沉沉的模样,但要真说安慰,对冷情冷性的齐三少而言,他的人生字典里真没有安慰这个词。
直到吃完晚餐,南烟的心情仍然低落。
面对沈老太太的时候,她尚且还能强颜欢笑,一从南家出来,她那张脸换上死气沉沉的表情。回去的路上,她也闭着眼靠着车门,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疏冷架势。
齐聿礼实在头疼,可他上车后接到一个工作电话,无暇关注南烟。
这通电话着实漫长,从南家打到他们住的湖心别墅都没打完。齐聿礼下车后,看到南烟气冲冲上楼的背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头。
他的未婚妻近来情绪波动的越发明显,大部分的时间,撒娇卖嗲,齐聿礼都很受用。
少部分的时间,恰如今日,低落郁闷,齐聿礼顿生手足无措感。
以往她遇到不开心的事,都会伸手问他要安慰。齐聿礼也都是她想要什么,就满足她。
但他似乎一直都没有主动安慰过她,也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安慰。
商场上运筹帷幄的齐三少,在情场上还是略显举步维艰了。
工作电话结束后,齐聿礼回了卧室,一进卧室,就看到南烟整个人埋在被窝里,一动不动。他把被子拉下来,她也保持着那个睡姿,一声不吭地盯着齐聿礼。
“奶奶只是说了你一句,有必要这么难受吗?”齐聿礼帮她把凌乱的碎发理了理,“头发乱糟糟的,哪有大家闺秀的样?”
“我睡个觉还得要保持完美姿态吗?”一个两个都说教她,南烟有种自己不是二十三四岁,而是三、四岁的小孩儿的错觉,“我只是和家里人开句玩笑话而已,而且为什么要催我生小孩儿?我不想生我不要生我不喜欢小孩!”
南烟越说越气,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小到大,奶奶就没说过我一句重话,就因为我开了这么一句玩笑,奶奶就凶我。明明白天的时候还好好的……她还在外人面前维护我,给我面子,才多久的工夫她就变了?”
“就因为我开你的玩笑了吗?齐聿礼,你好了不起,奶奶都站在你那边。我连开你玩笑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