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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夫君他眼盲 第27节(2 / 2)

柳氏看出他的心思,将他喊道屋里来,合上门,母子二人说些贴心话。

“你不高兴?”

施珉摸了摸鼻,知晓母亲素来重视林表哥,便答道:“林表哥得了官职,儿子自然是高兴的,并无旁的心思。”

“你是我生的,难道母亲还不知晓你的心思?”柳氏笑了笑,说道:“你未中举,如何入仕?只有现在你父亲与表兄往前走的越高,站的越稳,你日后有他们二人做靠山,仕途才会更加顺利。”

她轻叹了口气,望向施珉,又看窗外,淡声道:“你是我的亲子,我自然是希望你好的,只是你莫要过多猜忌,切莫与你表兄起争执,以免兄弟之间伤了感情,日后对谁都不好。”

“你瞧着你父亲马上接任通判一职,可他年纪大了,本身没什么本事,怕是也只能走这么远了,但你表兄不一样,入了七品,日后便有可能成为三品二品的大员,他的前途,要比你父亲广。”

柳氏将事情看的都长远,劝诫施珉也是字字真心,希望他能看透本质,不要拘泥于此时一时的外在形式,这样才能望的远,走的久。

施珉望着门外一时间失神,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愣愣的点了点头。

等到了约莫酉时,施二叔已经喝的快要不省人事,直到前门有人来报,曹通判遣人来信,才瞬间提起了精神,踉踉跄跄的去接。

他原以为是给林子耀的推荐信,接过后便递给了林子耀,说道:“你的信,你自己瞧。”

林子耀的面上出现一丝期待与得意,在众人的围观之下,将信件拿出,睁着一双被酒气熏糊了的眼,大声读道:“京中伯父入慎刑司,吾将革职,约定作废,二女归还。”

话落,院中一片死寂,林子耀拼命的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字迹丝毫未变,施二叔一把将信纸夺过,酒意霎时清醒,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最后挥袖将满桌酒菜尽数挥落在地。

管家领着前些日子被送出去的两个小姐站在一旁,心中一阵阵的发颤,等到他瘫坐在凳上,便小心开口问道:“老爷,三小姐和五小姐……”

她们此时被送回,定然已非完璧之身,就算日后想要再送人,也送不出去,嫁人也没有哪个愿意娶。

施二叔气的肝胆俱裂,吼道:“让她们滚回自己的院子!”

那两人目中盈满恨意,回了自己的院里,经此一遭,她们的一辈子算是毁了。

为何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境地,就在他快要摘到胜利的果实时给他这么当头一棒,施二叔气的胸前不断的剧烈起伏着,喝了酒之后的他此时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嗓间发出一声怒吼后气急攻心,晕倒在地。

院内霎时又乱成了一团,柳氏赶来忙让人去请大夫,又张罗着众人收拾一片狼藉,她亦是恼怒气愤又无奈,但她不能失态,若她此时也如施二叔一般晕过去,只会让后院里那些妾室看笑话。

林子耀怔愣的坐在原地,看着众人忙碌,然后如行尸走肉一般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他的脑中木木的,方才经了这么一大打击之后更是头痛欲裂,感觉看不见一丝希望。

他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做官,才能扬眉吐气……

路过他的人都低眉快速跑过,以免惹得他不快,可他们越是这样,林子耀就觉得他们深垂的脑袋上挂着明目张胆的笑,他们都在笑话自己。

林子耀的唇角微抽,眼前一阵晕眩,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施珉追上他,关切问道:“林表哥,你可还好?”

他的心中情绪复杂,一面是失落,却又掺着一丝幸灾乐祸,林子耀做不了官,但更多的却是担忧,如今此事没了头绪,那父亲便也没了升官的机会,他日后该怎么办……

见他来,林子耀仿佛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他质问道:“你笑我?”

“我没有、林表哥……”

林子耀身上的酒气往施珉的鼻尖冲来,他的神情忽然间有一丝惶恐,不知晓他要做什么,只能迭口否认,“我怎么可能笑你,如今家里出来这样的事情,我们是兄弟,我只会担心你,怎么可能笑你!”

可林子耀却不信,他方才分明看见了,看见施珉面上虽然担忧,但眸里却是掺杂了笑意。

之前那件事情的帐还未算,如今林子耀正是怒上心头,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挥起拳头就砸在了施珉的脸上,一边疯了似的往下砸,一边怒道:“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你上次是故意把施玉儿放走,又让我提前把酒喝下去对不对!”

“你今日来嘲笑我,你究竟是何居心!”

林子耀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拳接一拳的砸下来,施珉抵不住他此时发疯,没几下就被砸晕了过去,林子耀看见他满头鲜血,酒意顿时清醒,惊慌之余晕在了他的身边。

这一日施府鸡飞狗跳,柳氏还未将施二叔安置好,又听了这一档子事儿,最后在刺激之下也晕死了过去,是管家将老太太给请了出来,想让她吩咐下去接下来该怎么做,可老太太年事已高,望着府内一通乱相,话还没说出一句,便昏厥了过去。

等到柳氏再醒来时,府中等着她收拾的烂摊子又多了一个,老太太去了。

被活生生气死的。

而施玉儿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这日下午雪停了一会儿,她便拿了银子打算去集市买些菜,如今也没什么新鲜的菜了,她还能买些便宜的回来。

之前家里买的肉和菜早就已经吃完,沈临川好歹是个大男人,吃的多,她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这方面苛待他。

她提了一个大篮子去集市,先是买了猪肉和一些蔬菜,最后挑挑拣拣又买了一只鸡,打算晚上剁半只煲汤。

鸡还是活的,尽管脚和翅膀已经被捆住,但施玉儿拿在手中还是害怕,于是找卖鸡的婆婆讨了根麻绳,打算把鸡脚上的绳子放了再绑一只脚牵回去。

那婆婆瞅了她一眼,打趣儿道:“小娘子新婚啊?”

“啊?”施玉儿愣了愣,反应过来,仔细想了想,答道:“是啊,方成亲没多久。”

“那也难怪,”卖鸡的婆婆眼睛都眯了起来,又捡了两个新鲜的鸡蛋放她篮子里,“以后常来啊,我家的鸡都是正儿八经的肥鸡,不仅毛色好看,肉更是好吃,日后来我这儿买,我再送你鸡蛋,保准给你家夫君吃的好好的。”

施玉儿禁不住打趣,忙答谢后便走了,心中想道,她和沈临川没成亲,只不过是在一处过日子罢了。

他们搬出来这么久了,沈临川也没提他们去衙门上户籍的事情,他不提,施玉儿也不问,只当是要等年后挑个日子。

她在前边走着,留下一排足印,鸡在后面倒也听话,跟着她走。

今日还是冷,施玉儿的鼻前不断的呼出热气来,被冻的鼻头通红,集市逛了一遭后又花两个铜板买了两根大骨头回去熬汤,想着买的菜够吃一段时间后才准备回去。

越靠近年关,街上就愈发喜气洋溢起来,她看见有年轻的小秀才裹着棉袄缩在摊子后给人写对联,一对对联五个铜板,还不算红纸的钱,而红纸也要两文钱。

施玉儿买了红纸,却不找小秀才写字,沈临川学问高,字也写的好看,回家找他写就好了,不至于花些冤枉钱。

街上还有许多的小摊,卖糖人的,画年画的,还有冰糖葫芦、糖炒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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