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婚礼有太多繁縟琐碎,一般人都是分身乏术,而律师的工作分秒必争,夏尔雅的个性又急躁,怕是连花几个小时挑婚纱看场地都嫌浪费时间,何况还得交际。
徐俊拋出这么一颗好球,梁禹洛自然是接下,「我记得尔雅最近手上除了下星期开庭的案子之外,没什么急事,你不如趁这个机会把婚礼办一办吧?」
车时勋还是拒绝,「尔雅不喜欢的。」
辞去集团职务后,他大部分的时间都陪在她身边,如今他连进阳城都被当成自己人对待,整个事务所上上下下都成了他的眼线,她的工作情形他自然是清楚不过。
就是太过清楚她的意愿,他才想也没想。
徐俊:「你没问,怎么知道嫂子不喜欢?说不定她口是心非,女人不都这样?」
男人低笑,不置可否。
她的个性他太过清楚,说一不二,口是心非的可能性不存在。
眼看目标太过顽强,梁禹洛稍微侧过身,朝远处的妻子摇摇头,接收到丈夫扬起白旗的讯号,卓知凡有些失望地扁了扁唇,回过头继续聊天。
由于宋冬雨怀孕的关係,她们之间已经有三人是母亲的身分,谈论的话题多半围绕在孩子上头,夏尔雅并不排斥,只是没什么能分享,也就静静地听着。
后来三人不约而同聊到了丈夫和孩子吃醋的事。
梁芙洛原以为世界上没人能比江以默爱吃醋,没想到宋冬雨的孩子都还没出生,魏天擎的醋罈子就已经是天天打翻的状态,连她和孩子说几句话都要呕气,说她偏心。
听着这些话,夏尔雅不自觉看向远方的男人,眸光软了几分。
这男人醋劲也大,要是他们真的有了孩子,估计他也成天闹脾气。
在重新爱上他以前,她是真的从未想过要拥有自己的孩子,她出生在关係畸形的家庭,对爱的想像早已被扭曲,她不认为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好的母亲。
何况执业多年,看过太多孩子和她一样成为婚姻破碎下的牺牲者,她就更不敢想。
然而,和车时勋结婚之后,她承认,偶尔在听见身旁的朋友和孩子相处时慈爱的模样,或是听她们谈起孩子时温煦的眼神,她也曾想过自己成为母亲的模样。
「尔雅?」
思绪被这声叫唤拉回,夏尔雅回过神,「怎么了?」
「我说,达达最近参加了我表哥的婚礼,看见别的孩子当花童就也吵着说想当,还说他一定要当姨和叔叔的花童,问我你们什么时候要办婚礼?」
卓知凡脸不红气不喘地把故事稍微加油添醋了一番,一边朝梁芙洛打暗号。
夏尔雅蹙眉,还没回覆,梁芙洛就接话:「说到婚礼,以默的姊姊最近正好设计了新款的婚纱,请我找些朋友过去给她意见。尔雅姐,你明天有空吗?我们一起过去吧?」
「我⋯⋯」
卓知凡抢话,「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我们一起去吧!」
夏尔雅:「⋯⋯」
这对姑嫂是怎么回事?屈打成招不行,乾脆直接强迫中奖吗?
在一旁看出端倪的宋冬雨抿了抿笑,配合地追加一句:「以柔姐设计的婚纱是真的都很漂亮,尔雅,你就当是去看一看,不会有损失的。」
夏尔雅:「⋯⋯」
她又没打算办婚礼,是要看什么看?
夏尔雅喟叹,张唇想拒绝,脑中却不经意闪过半年前杨心安曾说过的话。她说,如果她是男人的话,肯定很想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穿上婚纱的模样。
关于这件事,她不曾问过车时勋的想法,只因为自己觉得没必要,就逕自做了决定。
她从来没想过,他是不是也想要看见她穿上嫁衣,是不是也想挽着她的手走过红毯,是不是想和她在亲友的见证下交换誓词?
车时勋会这么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