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骨子里就是潭坏水,明知道她是故意呕气,却还装乖上癮,离开咖啡厅要去拿车时,牵她的手之前还真的问上一句可以吗,弄得她恼羞还为难,最后只能主动牵他。
每回拐她都得心应手,一点也没有因为她的不配合而吃上苦头。
让她怪没成就感的。
吃完饭,车时勋提议要上山钓鱼。
夏尔雅起初还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说要去钓鱼,直到休旅车开上山间小路,她才意识过来,他是担心她介怀人多嘴杂,才带她去人烟稀少的户外,远离纷扰与喧嚣。
即使在一起了,即使他们也没有做错什么,他仍然顾虑她的处境,体谅她的一切,为她设想所有立场,却从不顾及自己因为前一段婚姻而毁誉参半的名声。
关于那些有关他性向和感情生活的谣言,他从不曾对外澄清过,由着旁人误解是他先背叛了这段婚姻,即使后来发表的声明挽救了颓败的形象,负面印象却早已深刻烙印在大眾的观感之中,永无翻身的一日。
经手了无数的离婚案件,夏尔雅从来没遇过像他这样的男人,丝毫不介意自己的私生活成为他人茶馀饭后的话题,就是被人谣传性无能也不在意,当初为了离婚,甚至连自己有不孕症的事都公诸于世,像是完全不把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当一回事。
夏尔雅托着腮侧首看他,不禁有些纳闷。
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想让人把这种事掛在嘴边议论,尤其他还是个公眾人物,又正值适婚的年纪,怎么就不见他对此有任何反应或主张?
还有,他们已经这样枯等了一个小时,也没见半条鱼上鉤,他真的会钓鱼吗?
「车时勋,你真的会钓鱼吗?」
「嘘,耐心。」男人竖起食指贴着唇,语声沉缓还轻,视线始终专注盯着溪面。
「⋯⋯」
她也知道钓鱼要有耐心好吗?况且这男人的耐心她还不晓得吗?为了一个女人可以等十二年,为了一条鱼就是等上三个小时,她也不会太意外好吗?
他有那个毅力当姜太公,她可没有。
六月下旬,薰风徐徐,阳光和暖,温度格外宜人,夏尔雅忙了一上午更是昏昏欲睡。
他就只顾着钓他的鱼。
夏尔雅没好气地睨了男人一眼,赌气似地别过脸,眼皮越来越重,挣扎了几回,意识逐渐飘远,最终还是不敌疲惫,睡着了。
听见耳边转浅而匀缓的呼息,车时勋转头看去,这才发现身旁的女人以极度弯曲的姿势趴睡在膝盖上,眼神一柔,他将钓竿固定,搬了颗高度适当的石头回来。
男人坐在石上,挺直上身,小心翼翼地让她靠上自己的肩膀。
「对不起,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나와함께있으면,억울함을받게한다,미안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