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祈求,他才低头,目光撞进她眼底,这一刻,两个人的瞳孔里都只有彼此。
祁祸嗓音里掺杂着若有若无的沙哑,眼眸中流光溢彩。
他说:“给我的信,我为什么不能看?”
祝含烟一时语塞。
她好像没有办法说,不是给你的。
毕竟信封上明晃晃地,用黑色签字笔写着“致祁祸。”
见祝含烟没话说,祁祸唇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掀起眼皮看去。
祝含烟脸已经红成一片,想从他坚硬结实的胸膛里逃出去。
她想着,可以先跑到对面他公寓去躲一躲,反正都拦不住,等他看完再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回来继续收拾东西。
谁知道她才刚冒出个要逃的苗头,他宽大的手掌一用力,就将她再次牢牢锁进怀里,“去哪儿?”
两人现在完全是身体贴着身体,祁祸说话时,胸膛会非常轻微地颤,嗓音从喉咙里出来,像是夏天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汽水,倒进透明玻璃杯里,腾腾上升的气泡。
好听又清爽。
祝含烟挣扎着,他们之间体力差距明显,她根本挣扎不开,祁祸真是太坏了。
明明知道她怎么回事,明明知道她不可能说,因为我觉得被你看到我私藏的信,觉得丢脸吧?
再怎么挣扎都不行,祝含烟觉得累,也不想挣扎了,干脆呜咽一声,一头扎进他怀里。
祁祸笑得胸膛直颤,还刻意很坏地问她:“不一起看?”
下一瞬,他“嘶”出了声。
因为胸口的被祝含烟咬了一口。
他却压根不觉得痛,只是笑得更愉悦。
祁祸下巴抵在祝含烟头顶,原本怕她跳起来抢,故意拿得高高的手收回,一只手臂圈着她纤细的腰,一只手臂护着她背。
刚用单手展开的信自然就在他眼前。
祁祸视线落在第一行上。
并不是非常标准的写信格式,而是像日记似的。
写得非常随意。
【前段时间下了好多天的雨,天气总是阴沉沉的,我很不喜欢。
今天出太阳了,天空蓝得透彻,我在抬头看蓝天的那刻想,这样美的天,真适合自由自在的飞机飞行。
我们分开之后,每次听到飞院那边传来的飞机轰鸣声,我都会抬头看。
没和你在一起之前,我是看飞机,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再看飞机,都是在看你。
只是可惜,自从我来安树县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飞机。
我看到你的新闻,主持人夸你,说你把祁氏带领得很好,我心想,当然啦,你可是祁祸,只要你想,你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我只是偶尔会想,你为什么没有当飞行员?
是因为我,让你有了阴影,让你讨厌飞行了吗?
如果是的话,真对不起。
明明你是,最喜欢自由,最随性的祁祸。
成为祁氏的总裁,一定很辛苦吧?】
祁祸看到“辛苦”两个字上,有水滴的痕迹。
结合前面的那么多问题,他可以非常轻易地猜到,“水滴”是什么。
水滴之后的文字,明显转换了情绪,像是努力调整后的结果。
祁祸眼眶微微泛起红,他继续往下看。
【我现在开始看电影了,开始接触一些,以前我觉得没有意义、浪费时间的事了。
今天我看到一部很棒的电影,叫《楚门的世界》,结尾处,楚门说的话让我忽然想到你。
他说:“如果再也见不到你,祝你,早、午、晚都安。”
祁祸,我把这句话也送给你。
如果再也见不到你,祝你,早、午、晚都安。】
祝含烟不知道祁祸看的是哪一封信,更不知道他看到的信上,是什么内容。
她只觉得,祁祸看得好慢好慢。
虽然不知道祁祸看的是哪一封,但祝含烟知道,自己写的给他的信,基本全是当天的所感所想,所以都没有很长。
要不是刚进祁祸怀里的时候,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一封,她甚至都要怀疑,他是又拿了几封信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