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表在港城也是几块钱一快,他通过李展的渠道,批发也是7元一块,但是在内地,这样的表还是稀罕货,要卖到几十到一百一个不等。
他本想着卖便宜一些,既能让顾客感觉到实惠,又能快速销完他手上这一批货。
没想到卖便宜却被人怀疑不能用。
想到之前李展说他心不够狠,他暗自骂自己一声,有钱不知道赚!
“这个表肯定是能用的。”章银应着,“不能用的话,我怎么可能卖?”
“不过,这表不能碰水,碰水容易坏。再者,用久也会没电池,得换电池。”
卖煎饼的中年妇女听得眉头都皱起来,说:“我连看数字都看不懂,又怎么会换电池?”
“可以拿去给修手表的帮着换。”章银笑眯眯地回着,“给几毛钱手工费就成了。”
“那我要一个黑色的。”卖煎饼的中年妇女想了想,最终咬牙说着。
买一块普通的上海牌手表,不仅要票,还要一百多块钱。
她就有这个钱,但是舍不得花那么多钱来购买一块表。
现在,这块电子手表只要十五块,相比其他手表,这个表很划算了。
不能碰水就不能碰水,洗漱的时候把表取下就行了。
她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和五块钱递给章银。
章银从自己的背篓里掏出一块黑色的电子表和一块电池递给她,顺道接过钱,说:“这一块电池是送的。这表里面的电池能用一年多。一年后,等这块表不显示时间了,你就将表和电池拿出给修表的师傅让他帮忙换新的电池上去。”
“换上新的电池一年后,要是表又没有电了,那怎么办?”
一想到一块表只能用两年多,她就有些后悔了。
“百货商店里有卖电池的。”章银笑眯眯地应着,“型号一样就能用了。”
现在买东西,有些东西都不用票了,再过两年就是八二年,到时都有可能不用电池票了。
“阿姨,一块十五块钱的电子表能用两年多,已经回本了,难道你还想戴一辈子?”
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能用两年多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能用一辈子不成?
“我肯定是想戴一辈子的。”卖煎饼的阿姨白了徐洪青一眼,说着,“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徐洪青:……
以前他也是这种思想,所有的东西恨不得能用上一辈子,但是自从批发了衣服之后,他的思想已经转换,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人。
要是人人都这样,他的衣服怎么卖得出去?
“阿姨,这个表肯定是不像上海牌的手表一样,能用个几十年的。这表的寿命不长,你要是后悔,现在就可以退货。”章银笑眯眯地说着。
“一分钱一分货。”这个卖煎饼的阿姨却是将表给收好,说着,“十五块钱的表怎么可能跟一百多块钱的表比?”
“能戴两年多了不错了。到时有钱再换新的。”
“反正咱们有勤劳的双手,能赚得到钱,到时再换!”
徐洪青:……
说好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呢,怎么一转眼就换了个说辞了。
“看来您的生意很不错。”章银朝卖煎饼阿姨的摊位看了一眼,说着。
这阿姨谦虚地说着:“也就是糊口而已。”
这话章银是不信的,若是真的只是糊口而已,这位阿姨是舍不得花十五块钱买这一个表的。
不过,早期摆摊确实赚大钱。
“我回去看摊了。你们好生意。”买煎饼的阿姨看了看头上日头,快速地说着。
徐洪青:……
有表不会看,还看日头猜测时间,也不知道这个阿姨是给谁买的表。
章银递给徐洪青两块手表,说:“你戴着。”
徐洪青看着这一蓝一粉的表,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说:“能换个颜色吗?我一个大男人的,戴这粉色的表,会不会太那个了?”
“哪个?”章银反问,“你批发的都是女人的裙子,潮服,戴粉的正合适。”
“他们挑选衣服的时候自然看到你戴的手表,到时不用我介绍,他们肯定是会过来买。”
“等我卖光我的手表,我再过来帮你。”
徐洪青: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等他戴上手表,看到自己那两条黑黝黝的手臂时,沉默了一下。
他的手那么黑,戴的却是一蓝一粉的表,把好好的电子表衬托得极为难看,这样,会有人过来问吗?
徐洪青很是疑惑,有心想跟章银说说,让章银自己看看,而后见章银正在调试着桌上的那个扩音器,便将话给咽了回去。
算了。
他再次看看自己手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