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软哼:“你就是给我戴高帽子哄着我!”
陆守俨却是提起别的:“建晖那边怎么样了?这次回来,我见到二哥,五哥,五哥还提起来呢。”
初挽:“我正说抽空过去和水下考古研究所看看呢。”
这次回来后,一时没顾上,给陆建晖打了电话,又了解了严瑾所长那里的情况,她没抽出功夫去看呢。
陆守俨:“也不着急,反正后天建晖也过去,你到时候聊聊吧。”
说不着急,不过初挽还是抽工夫过去水下考古研究所。
之前初挽牵头,陆建晖和水下考古研究所的合作,倒是一切顺利,开始接触国外的无人遥控潜水器,购买了国外的有缆遥控潜水器,这种潜水器一般用于海上池气开采,现在可以拿来做水下考古挖掘工作。
除了这些潜水器,又采购了一批专业潜水设备,这些设备陆续到场了。
初挽过去考古研究所的时候,天阴沉沉的,空气中飘着丝丝的凉,看上去要下小雪了。
她打了出租车,走进研究所,严所长看到她很激动,连忙拉着她进屋在暖气片上烤手。
严所长:“我还说呢,这两天得过去找你谈谈,结果你倒是过来了。”
初挽笑道:“才从迪拜回来,这几天在家陪陪孩子。”
严所长:“应该的,应该的,我看你最近忙得够呛,确实该在家多休息,陪陪孩子。”
她拿来暖壶和茶杯,给初挽冲了一大杯的红枣茶,递给初挽:“这天太冷了,今天眼看着又下雪,你喝口茶暖暖身子。”
初挽确实也觉得冷,便接过来暖着手:“今年冬天还挺冷的。”
严所长笑道:“其实还好,不过你从迪拜回来的,迪拜那边气温高,冷不丁你估计不适应。”
这么说着话,提起初挽的迪拜之行,初挽讲了她在迪拜遇到哈迈的种种,这个人看似粗糙,大大咧咧,但其实做事精明细心。
严所长听初挽提起这个,严肃起来:“此人不容小觑。”
初挽:“嗯,所以我想着,我们的泰兴号考察,是不是可以推进一下进程?”
严所长微皱眉,沉思片刻,才道:“现在我们研究所的考古队员操作技术方面已经进步不少,又有了这些专业设备,建晖那边的水下机器人技术也能帮我们解决一些实际操作问题,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初挽:“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展泰兴号沉船的工作了?”
严所长眉头紧锁,她叹了声:“就目前来说,这个工作我们还没办法开展,走,我们过去我研究室,给你看看我们现在的规划。”
两个人边走边说,泰兴号沉船的具体方位目前还在研究中,且各方面条件还不到位。
严所长:“我的想法是,我们一方面投入精力寻找泰兴号的具体位置,一方面对近海区域沉船进行水下考古探索,增进考古技术和经验,等各方面条件具备,泰兴号的位置能够更为精准,我们便开始挖掘泰兴号沉船,你看我列的进度时间表。”
实验室里墙上贴着一张写在硬纸板上的时间表,看得出,上面用红蓝钢笔写写画画做了不少标记,硬纸板边缘也有些翘起,看得出严所长这张时间表已经研究了很久。
初挽听严所长的介绍,按照她的计划,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估计明年七月份开展挖掘工作。
初挽听这话,看着那计划表,心头难免有些沉重。
按照历史进程算的话,哈迈应该很快就能得到航海日记,注意到泰兴号的信息,从而开始对泰兴号进行打捞。
哈迈打捞的时间,应该是明年的九月份左右。
这样的话,那就是说,他们如今的计划时间只比哈迈早两个月。
这个时间其实已经很仓促了,毕竟挖掘泰兴号是一个大工程,万一有什么耽误,或者走漏了风声,那就麻烦了。
毕竟哈迈是专业的海底挖掘公司,公司的设备、技术和员工全都是世界第一流的,他们又有多次挖掘的经验。
况且,这里面还有一个风险,那就是如今的事件进程未必和上辈子一样,幸运的话会推后,但是不幸运的话会提前,一旦哈迈提前,那他们在泰兴号上的功夫真是白费了。
严所长见初挽不说话,她自然明白初挽的意思。
她便看向一旁挂着的南海水域地图。
那是她特意让人放大了的地图,很大一张就那么挂在墙上,每每工作疲惫时,或者遇到难事时,她就抬头看一眼,看到现在,她几乎对南海的每一块水域每一个岛屿都了如指掌了。
她看着那地图,沉默了好久,终于叹道:“小初,自从你送过来东印度公司的航海日志,我每天做梦都在想着泰兴号,想着挖掘这艘船,这就是我们的先人送给我们的时空胶囊,是我们的无价之宝,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泰兴号这种级别的水下沉船挖掘,是对我们综合实力的考核,没到那个水平,一群人把船开过去,烧一天就是一天的钱,到时候票子哗啦啦地往水里扔,却没干成事,不光是白花钱的问题,我们水下考古事业能不能顺利走下去,都是问题啊。”
初挽听这话,看向严教授,却见她头发灰白,神情凝重。
她看着这样的严所长,发现她只用一个最简单的黑色卡子别住头发,身上穿的是一件半旧卡其布棉衣,这样的装扮,走在四九城大街上,肯定算是老土的了。
一时突然记起,去年时候见到严所长,好像她比现在看着年轻一些?白头发也更少一些?
这种细节,她不太记得了,毕竟当时也没怎么关注这些。
时间太匆忙,眨眼间就过去了,操心劳力的人眼看着要老了,但是事情却未必有很大的进展。
也不能怪谁,怪只怪中国水下考古起步太晚,综合科技水平也有限,没什么底层支撑,孤掌难鸣。
更不要说缺钱缺人,欲速则不达,确实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问题的。
事实上,那个辛苦做事的人,她已经竭尽所能了。
她轻叹了声,安慰道:“严所长,我说这话,其实只是心急,我不懂事情该怎么办,更不懂专业,说的也是外行话。你是专业人士,该怎么做还是你们来决定。”
严所长听这话,笑了下:“小初,我理解你的意思,你心急,我也心急,谁不心急呢,事到如今我们只能说,我们拼尽全力,希望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初挽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