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点头:“可以。”
乔秀珺一听,惊喜不已:“挽挽,你可真好,那明天——”
谁知道初挽却道:“三嫂,我们过去客厅,先和守俨以及伯父说一下。”
乔秀珺:“什么?”
初挽:“我得先请示他们两个啊。”
乔秀珺:“请示?”
初挽有些无辜地道:“那天饭桌上你也看到了,他都说了,不许我给人掌眼,我哪敢不听,现在我倒是想给三嫂掌眼,可是得和他说声,不然他回头恼了我,我怎么办?”
乔秀珺嘴角一个抽搐,她看着眼前的初挽。
初挽:“走吧,三嫂,我们过去问问。”
说着,就要过去客厅。
乔秀珺满心的不痛快,不过还是勉强笑着说:“那还是,那还是先算了吧……”
说完起身就出去了。
旁边陆建静凑过来,忍不住笑:“挽挽你可真行!”
初挽:“就是说句实话而已。”
陆建静:“我现在看出来了,你和七叔谈了对象,七叔把你捧在手心里,就这,你还好意思说他什么都管着你!”
第二天,陆守俨带着初挽过去看了《天鹅湖》,是白淑湘表演的,白淑湘早在五十年代就曾经表演过《天鹅湖》,曾经为领导人称为新中国第一只白天鹅,之后更是出演了《红色娘子军》中的琼花。不过那十年期间她也受了一些苦,现在年过四旬的她重返舞台,听说这几年一直在国际四处巡演,备受欢迎,这次在人艺的演出,自然一票难求。
初挽并不太懂芭蕾舞,不过倒是也能欣赏这位艺术家舞姿所带来的震撼感,看得投入。
中间休息时,陆守俨略俯首:“最近人艺的节目排得都不错,有几位知名艺术家登台,过几天还有盛中国先生的小提琴独奏,喜欢的话,我留意下演出场次。”
低醇的气息就萦绕在耳边,初挽低声道:“偶尔看看就行了,我也不太懂这些,门外汉,看个热闹。”
陆守俨却道:“你喜欢古玩,古玩也是中国美学艺术的结晶,古玩和舞蹈音乐,可能艺术表现形式不同,但是内涵和基本原理应该是相通的吧。”
初挽听这话,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她一直觉得他是铁血军人出身,之后走仕途,风纪扣一丝不苟那种,他一定是不懂风情细胞里没有半点浪漫,以至于连自己的妻子都要和别人私通。
现在她发现自己可能存在很大误解。
陆守俨感觉到了,看她一眼,没说话。
等演出结束出去,人比较多,陆守俨便虚握着她的胳膊,微护着她往外走。
等走出去,他才放开,不过两个人距离就很近了。
初挽想起刚才,笑仰着脸:“你小时候都做什么?我意思是四五岁时候,特别小的时候。”
陆守俨侧首看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初挽:“好奇嘛!我小时候的事,你都知道吧,你小时候的事,我却都不知道,这不公平。”
陆守俨扬眉:“我还比你多吃了八年盐,你怎么不说不公平呢?”
初挽哪想到他这么能讲道理:“不带这样的!我就是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
陆守俨这才道:“我小时候就是随着大流混日子吧,你也知道我母亲在我三四岁时就没了,当时都是保姆和大嫂照料着,我们上幼儿园,瞎玩。”
初挽:“我记得老爷子那里好像有张你小时候的照片,是去北戴河玩的吧?”
陆守俨颔首:“对,我们那时候幼儿园挺有意思的,会组织我们去北戴河,也看各种表演,也会有艺术家给我们讲课,当然也看过各种表演。”
初挽听着,便明白了,他上的幼儿园自然是顶尖最好的,说白了,那幼儿园里同学,估计一个个都是有能耐的。
他所谓的“随大流瞎混”,其实平时来往的没一个简单的。
初挽便道:“怪不得呢,你从小就是被熏出来艺术细胞了!”
陆守俨听这话,却笑了:“这倒不是,那个时候挺小的,脑子里没那根弦,整天想着飞机模型大炮模型了。”
他知道她的疑问,也就解释道:“没事多读书,读读伟人思想,就什么都有了。其实早在几十年前,伟人就曾经对艺术发表过一番论述,相当精辟。”
初挽:“说什么?”
陆守俨:“他说,艺术的基本原理有其共同性,但表现形式要多样化,要有民族形式和民族风格。还说一棵树的叶子,看上去是大体相同的,其实仔细一看,每一片叶子都有不同。有共性,也有个性,有相同的方面,也有相异的方面。”
初挽听着,有些意外,不过也有些恍然。
陆守俨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我以前是我们整个军区学习伟人思想的先进个人,倒背如流。”
初挽哑然,之后想起那天,在友谊商场台阶上,他给自己说要读《资本论》和《哲学的贫困》,忍不住笑了。
陆守俨垂眸看着她的笑,她笑起来眼睛里仿佛被揉了光。
他笑看着这样的她,耐心谆谆:“挽挽,你无论考大学还是考研究生,思想政治都是必考。”
初挽微怔了下。
陆守俨:“到时候我给你补政治。”
初挽顿时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