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严之默和姚灼进屋,都纷纷站起来。
这两户在村里头,都属于手里田地也较多的,而今卖地的原因各有不同。
一户是家里到了这一代,男丁不丰,老夫妇又上了年纪,田地太多耕种不过来,反而撂荒了还可惜。
一户则是要卖几亩地换点钱,好给儿子娶媳妇凑彩礼。
一户五亩,都是有田契的中等良田,而且相隔不远,远看也算是能连成一片的,很是方便。
只是去年严之默分家时,这中等田还是八百文一亩,现因为粮税涨价,已经变成了九百文一亩。
且因有一家的五亩地已经栽种了冬麦等作物,等于连带着上面的粮食也一起买了,按照规矩,一亩地还需添点银子。
村长算了算,按照这五亩地的亩产,一亩添一百文,双方都能接受,于是乎便商定了。
【这物价飞涨的水平,让我想起了我那始终不涨的工资和在飞速攀升的房价……】
【主播这个朝代的粮税也太高了,感觉问题还挺大的,早晚会暴露出问题】
【不懂就问,如果真的打仗了,主播能造出□□吗?】
【达咩,我来种田专区可不是为了看打仗(祈祷nia)】
……
在村长的见证下,严之默掏出九两五钱银子分给了两家人,买下了这十亩地。
田契的转让,不需要重新写什么文书,只需一手交钱,一手交田契,这笔交易就算是结束了,有村长作保足矣。
两家人揣着各自的银子乐呵呵地走了,出门还在念叨,和严童生做生意就是舒坦。
人家读书人办什么事都客客气气的,还讲规矩,再看看人家给的这一两一个的小银元宝,多漂亮!
事情告一段落,时候还早,两人就一起去看了看自家新买的地。
方位一说,姚灼就知道了,直接拉着严之默就朝那边走去。
要说这十亩地还有一点好处,就是离严老大和姚家的地头都比较远,日后干活的时候,不至于低头不见抬头见。
两人站在地头,一眼望去,大片土地尽收眼底,现在都是自家的了。
严之默遥遥指点,规划了起来。
一边的五亩地本就种了麦子,去了粮税差不多就够自家的口粮。
余下五亩地,届时都盖起大棚,种上严之默“收集”来的新作物。
十亩地其实不算多,可惜村里人少有卖地的,能买到这十亩已经很不容易,想要更多,就得去开垦荒地。
说到这里,无论是打理现在新买的田地,还是为了之后做打算,家里都还需要招一些雇农。
好在严之默是童生,有招收雇农的资格,就是在考取秀才功名之前,还需要帮雇农缴纳人头税。
正巧工坊也要招收新的雇工,两人一商量,决定把这两件事一起办了。
招雇工,面向的是同村人,知根知底的最好。
消息一放出去,就有不少人上门打听。
初步的筛选,严之默交给了姚灼,把那些品行不好的、爱嚼舌根的、爱生是非的通通剔除,最后余下两个人选。
分别是村里卫姓人家的媳妇吕氏,以及王姓人家的夫郎,村里要么叫他王家夫郎,要么就称呼其叶哥儿的。
这两人出来做工的缘由都差不多,都是家里穷苦,日子不好过,若能在严之默这里做事,不耽误照顾家里,还能挣点钱补贴家用。
两人和方二娘、姜越,论年纪也差不太多,都能说到一起去。
工钱依旧按照一日十文算,确认无误后,领着去村长那里签了契书。
雇工的事解决了,雇农却还没有。
石坎村没有人家雇得起雇农,倒是听闻先前从北方逃难而来的人,有不少流入了各个村子,沦为了雇农。
严之默拿着这件事打听到了麻三那里,没想到麻三还真的知道。
“何必舍近求远,就说河对岸有一片地方,有不少北方来的难民,他们日子苦成那个样,若是能给严童生你家当雇农,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
严之默摇了摇头,心下唏嘘。
这些难民过去也都是好端端过日子的人家,一遭遇了灾,无家可归,就得卖身于人,若遇到善良的东家还好,若是遇到那动辄打骂的,怕是一年到头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打听到后,严之默便回家同姚灼说了。
两人寻了个日子,叫上麻三带路。
石坎村毗邻的这条河,叫做凉水河。
严之默当初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觉得怪有趣的。
凉水河是某一条大河的小支流,灌溉滋养了沿途的无数村落,可严之默自从来到石坎村,还是第一次来到桥边,乘船过河。
麻三坐在船另一头和艄公闲聊,严之默和姚灼则并肩挨在一起,后者好奇地看向船行过后,惹起的阵阵波浪。
“年后要南下,少不了坐船的机会,到时候带你一起,咱们也去看看南边的风物。”
姚灼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走出石坎村,去县城开铺子,乃至现在还能去南方逛一圈。
“听说南方暖和,花开得也早,想必春天去的话,会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