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叔叔,麻烦你立刻来一下南安苑。”
宿冶用自己的校服死死按住陆小萄手臂出血的地方,打电话的声音有些抖。
“嗯,需要。”
窗外的急速掠过星星点点的光,夜景沉沉。
“很快就到了。”
宿冶低头,灼热的气息洒在陆小萄苍白的小脸上。
伤口并不很痛,想来也不深。她只是觉得无力。
随车晃动的脑袋一搭一搭偶然撞到他肩上,他指尖抬了好几次,终究还是没有把她按进自己怀里。
从小到大,别说对旁的人,就连自己常年不见面的父母,宿冶都不曾这样耐心和克制。
偏她陆小萄有这样的本事。
“为什么救我?”嗓音掺了些暗哑。
他的头又朝她低了些,微侧,极好的接吻角度。
气氛暧昧至极。
陆小萄的视线避了又避。
“你也救了我。”
她怕他又要质问她些什么,连忙打岔:“你刚刚怎么在那里?”
“我在保安室等秦书泽。”
他顿了一下,语气逐渐含糊。
“太久懒得等了,就走了,没想到路上看到你。”
保安室等人是真,但秦书泽的微信分明在宿冶起身的前半分钟才发来——
“好兄弟我马上到了。”
余光里飘过陆小萄的身影,他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因而才有了后面的一切。
索性司机开得足够快,相对无言的空气才不至于凝固。
车被直接开进宿冶住的独栋楼下。
等在大厅的欧阳医生跟随、检查、处理伤口,一气呵成。
除了询问利器没有一个多余的字,连看都没有多看陆小萄一眼。
客房的空调被安排在合适的温度,陆小萄窝在枕头里,昏昏沉沉。
“怕有感染,还要打一针,他去配药了。”
宿冶替她盖好薄毯,起身,拉开窗帘。背对而立。
窗外是茂密的林木,被昏灯照射,洒下一片静谧。
“谢谢你。”陆小萄避开伤口,歪了歪身子,看向窗前高挺的背影。
玻璃外,一只雪白的布偶猫踩着外檐,散漫地走过宿冶身前。
他一身单薄的短袖,人又极瘦,身形显得萧索。
“对不起…”
陆小萄垂下眼,不忍再多看,很低声的道歉被枕头吞下,偌大的房间,应该是传不到他的耳朵。
几乎不过是叁四个瞬息的间隔——
巨大炽烈的气息笼罩了她,她甫一抬眼,面前便是宿冶神色复杂的脸。
她被他隔着薄毯压制着,动弹不得。即便如此,伤口那侧他也避开了。
这是陆小萄第一次见到宿冶眼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