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江言清收拾所有行李找人运过去,却由于过年加钱也被拒绝的局面。
听着他把花束全都扔进垃圾桶,丢掉他们写得所有卡片的动静。
徐庭旭掐着手掌心, 内心的痛楚越来越剧烈一拳砸在了墙面上。
隔壁房的动静骤然消失。
徐庭旭慌乱地朝着墙面那头解释:“我不小心……不是故——”
他听见阳台上锁的声音,垂着头, 解释地话语全吞了回去。
隔了许久,他听见江言清打电话约车。
初一的飞机高铁火车票仍旧紧缺, 想要回去,约私家车是最好的法子, 但也正因为初一, 许多私家车不愿意接。
江言清索性自己一个人把行李提到楼下去住酒店, 他不愿意待在这儿。
徐庭旭跟在他身后,看着江言清累得气喘吁吁很想上前帮忙, 但只要徐庭旭一靠近, 江言清一定离得很远, 像是躲避毒蛇猛兽。
徐庭旭的手举在半空中, 隔了很久缓缓放下。
是他把一切弄得更加糟糕。
原本江言清可以心平气和地与他说话,他们可以做点头之交的朋友,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他不是故意的。
初一的出租车很少,江言清把行李全放在疗养院的门口,坐着等了许久也没见一位司机接单。
即便没人接,江言清也固执得等待。
从早上等到下午,眼见着快要傍晚,徐庭旭终于忍不住,他站在江言清面前蹲下身,看着坐在行李箱上一言不发的江言清,轻声道:“我送你去好不好?”
江言清没有回答他,他起身把行李箱挪到另外一边。
徐庭旭哽咽着口气近乎恳求,“我送你去好不好?”
江言清依旧坐在行李箱上不愿搭理。
晚上八点多,江言清还是没等到人接单,他冻得发抖,死死抿着唇,就是不愿回去。
徐庭旭急得很,他想了一天,尝试着道:“我走可以吗?”
江言清不愿呆在这里是因为他,他走了江言清应该愿意回去。
没有得到回答,徐庭旭很担心江言清会坐在这里一整晚,“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能不能回去?太冷了,我怕你着凉。”
等待了不知多久,久到徐庭旭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时,江言清才愿意回去。
由于寒冷,江言清拖不动行李,干脆丢在一边。
徐庭旭帮他拖了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病房,徐庭旭第一时间给江言清倒热水。
江言清站在病房前望着他们曾经互通信息的窗台,没有接。
徐庭旭强行拉住他的手。
江言清的手冰得很,徐庭旭想握紧他的手,给予他温暖,被江言清狠狠甩开。
一同被甩开的还有江言清完全没注意的热水。
徐庭旭拯救得及时,全数烫在了徐庭旭手上。
徐庭旭不放心,他的第一反应是检查江言清的手有没有烫伤,“你没事吧?”
回答徐庭旭的是江言清强行扯回自己的手,
他低头注视着徐庭旭的手延伸至手腕,一片红,却始终问他,“有没有事?”
见江言清不说话,徐庭旭很着急以为江言清还是烫伤了。
他匆匆出了病房,回来带了一堆治疗烫伤的药,完全没理会他自己手上的伤。
倾刻间,江言清崩溃了。
大颗大颗泪落在他脸上,滴在地面。
徐庭旭心疼死了,他对着江言清的手吹着,用最温柔的语气轻哄:“不疼了不疼了,我们言言不疼了。”
江言清猛然僵住,曾经梦里有个人轻声哄着他,和徐庭旭现在对他说得话一模一样,他一直都认为那是梦,原来真的曾有个人紧密地抱住他,给予他所有力量。
但这个人为什么是徐庭旭?
泪意越发汹涌,徐庭旭慌乱无措。
他想抱住江言清,也的确那么做了,他怕江言清推开他,而江言清哭得喘不上气,什么也不顾及。
他和江言清分别了快六年,这个拥抱徐庭旭等了快六年。
“对不起,对不起。”
徐庭旭说了很多句对不起,好像把前世今生的抱歉全都说给江言清听,也没能阻挡江言清继续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