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随:爱说说,不说滚。]
[……我刚夸了这个公主聪明。]
[我也是。]
[到底是什么消息,敢让她和秦随谈条件啊,还是白纸公约,好勇哦。]
秦随说不听就真不听,他丝毫没有反复试探燕无双的意思,拉着沈惟舟就出了门,一点脸面都没给燕无双留下。
燕无双站在原地,始终在等两个人回头,告诉她事情还有的商量,然后得到了满房间长久的寂静。
半晌,听到外面两个人终于分开,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燕无双收敛起了自己错愕的表情,抬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
妈的,狗皇帝,脸都要笑烂了。
可算是走了。
长舒一口气,燕无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之后眉头紧锁,目光不住地在两个人的房间方向游移。
她有一件事没撒谎,那就是接下来她要说的事,真的有些重大。
重大到秦随和沈惟舟,她只能二选一,而不是一同告诉他们真相。
所以她刚刚才故意惹怒秦随,让秦随和沈惟舟直接离开,而不是继续听她说接下来的事。
那到底要选谁呢?
想想燕国皇室的现状,想想她没有音信的弟弟,身处冷宫的母后,再想想她流落街头和青楼所受的屈辱,燕无双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了决定。
……
这批人很明显跟贼匪不是一伙的,燕无双心下一喜,以为机会来了,刚想出去求救。
然后那名白衣男子下一瞬的话立马把她钉在原地,再不能寸进一步。
“燕国长公主大抵就会在这附近,此次若是我们不能及时赶到救下她,她就会被生擒,而后凌.辱.致.死,死后非但不能入宗庙,还要被砍下头颅示众,挑起秦燕两国的战争。”
“阿芜的梦境竟然如此详细吗?果真是受天眷,承大运而生的妙人。”
白衣男子左手侧那人笑道,言语中满是对白衣男子的亲昵与爱护之意。
“渡哥哥,别这么说。大家都只是普通人罢了,只是阿芜运气比较好,才在大病一场后有了这种莫名其妙的预知本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是福又是祸。”
白衣男子喟叹一声,言语谈吐让人如沐春风,说出的话却让燕无双愈发心惊。
梦境?预知?
天眷?承大运而生?
她怎么一个也听不懂。
敛下心神,燕无双继续听着他们的对话。
“阿芜才是妄自菲薄,这么多年来凭借着你的预知梦境,不知道让万劫谷和天算宗躲过了多少大祸,就连上次九御兄出事,也是多亏了你才能化险为夷。阿芜就是我们的小福星呢。”
“西楼渡,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听着左侧男子那言笑晏晏的话语,右侧显得更加冷漠一些的人终于出言打断,声音像他的人一样,冰冷中透着生硬,“阿芜已经与我定下婚约。”
“婚约而已,还没成亲呢,九御兄可是要拦着我追求阿芜?”西楼渡满不在乎地笑笑,又去哄身侧的那男子,“我可是自小与阿芜一起长大,喜欢阿芜也是理所应当,阿芜快帮我说句话。”
“好了,渡哥哥不要闹,我与师兄已经定亲,渡哥哥就不要再打趣阿芜了。”那被唤阿芜的白衣男子笑了笑,“况且救下师兄也不是我一人功劳,还有沈师兄……不知道沈师兄现在怎么样了。”
“好好的提他作甚,真是晦气,不过是个废人罢了。”西楼渡很是嫌弃地说道。
风九御想了好一会儿,似是忘记了沈师兄为何人,良久,也慢吞吞地道:“他啊,师父说他带走了师叔和天算的宝物,天算不欠他的。”
白衣男子本来是牵住风九御的手,闻言微微一怔,又很是自然地揽住他的胳膊:“师兄也不欠他的,要怪都怪阿芜好了,若不是阿芜让师兄去寻红狐……”
“好了,”风九御温声制止了白衣男子继续说话,“阿芜这便是与我生分了。只要是阿芜想要的,不管在哪儿,师兄都能为你取来。”
“师兄最好了。”白衣男子像是高兴极了,连音尾都稍稍拖长,带出些许撒娇的意味。
在这听了半天,已经认出来人身份的燕无双不适地皱了皱眉。
“对了师兄,你有没有听父亲说过,沈师兄带走的师叔之物是为何?”又东扯西拉了一会儿,盛清芜也就是盛空阳突然不经意地问到风九御。
风九御摇摇头:“并未。师父一般不与我说这些无关紧要之事。”
盛空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低声感叹了一句:“他替我去了秦国,一直都未传来消息,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西楼渡很是奇怪:“阿芜今日提及此人似乎是有些多了,我们不是在此地等候燕国长公主吗?她怎么还没过来?”
被反问住的盛空阳微微一愣,拧起了眉:“不应该啊,她现在是将在此处出现才对,应该是因为逃跑时体力不支,然后被贼匪追上,一路奔逃至此地。”
“这棵百年老槐树在我梦中清晰可见,算算时候也该到了,渡哥哥再等等吧。”盛空阳安抚着有些不耐烦的西楼渡,“阿芜的梦何时出过错?渡哥哥莫非是不信任阿芜?”
“……”
燕无双冷静地隐在暗处,听着没见过几面的盛空阳将她的过去和未来娓娓而谈,所有细节都对的上,甚至连她遇难时的反应也说的栩栩如生。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相信那荒谬至极的“预言”,可事实摆在她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没有什么再值得听的东西,盛空阳他们很谨慎,即便是没有外人在,也没有将一些隐秘的事随意攀谈。
燕无双屏住呼吸,猫着腰,慢慢地想从自己藏身的地方离开。
但是她忽略了一点,她的动静太大了,而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她,都有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