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的!”魏橙花用力推了张德柱一把,“你可想吧,是自己舒服还是要你儿子!”
张德柱愣了半天,一头的汗已经消了,一下子就躺到床上,“哎,我经过仔细思考,还是得要儿子。”
魏橙花看他失望了,闭着眼睛鼻子直出气,便转移他的注意力,道:“你说,现在我敢不敢坐咱妈的圈椅。”
张德柱一只手臂搭在额头,正在长吁短叹,听了这句话,转头看橙花,坚定道:“敢,太敢了!”
邵兵送了邵女回家,又在外面骑车转了一大圈,才回去。
他挺不喜欢回家的,不知道回家要干什么,很无聊一件事,回去就是躺着。
自从两个姐姐嫁了人,他就没有人可以吵架了,一个人睡一个卧室,挺宽敞也没人烦,但就是寂寞,说不出来的寂寞。
有时候他就想,如果自己和德凤一样就好了,看着嫂嫂们进门,家里人一天比一天多。嫂嫂们再生了孩子,人就更多了。
不像他家,总是往外走。大姐二姐,拼了命的走出去,拉都拉不住。
所以,人为什么要结婚成家呢,一家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辈子不分开,永远在自己家不好吗?
邵兵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虽然他知道结婚成家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而且乐此不疲,可是他依然想不明白,人为什么要这样。
如果让他选,结婚成家和继续和姐姐们在同一个屋檐下,他肯定要选后者。
在附近买了一瓶啤酒,一包花生米,放进网兜里再挂在车把上,邵兵骑着车,终于在夜幕彻底降临前回到了家。
一到家,他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一地的纸牌和倒的乱七八糟的桌子彰显了刚刚这个家发生了什么,黄静躺在卧房,哎呦哎呦的叫着头疼,又开始装病了。
邵兵走进堂屋,就看见旁边卧房门口坐着的邵海波。
邵海波正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数十年如一日的,只要他心里烦、心中乱,这旱烟就离不了手。
“这是咋了?”邵兵站在门口问。
他也不进去,听到黄静在那里□□就像没听见一样。
邵海波还在那里抽着,得了空才开口:“打架了。”
“和谁?”
“小红妈。”
邵兵这才往床上看了一眼,黄静躺在那里,紧紧闭着眼睛,又哎呦叫起来。
他没有问黄静半句,听到小红妈的名字,心里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吃了吗?”邵海波问。
“吃了。”
“在食堂?”
“不是,在我大姐家。”
邵海波听到去了邵萍家,这才抬起头问:“怎么去你大姐家了?”
“我在家门口遇见的大姐,然后就跟她回家了。”
邵兵说完,提着啤酒和花生米就要离开。
“哎哎。”
邵海波连忙叫他。
邵兵停下来,“怎么了?”
“把酒和花生米留下。”邵海波指指自己面前,示意邵兵放在他跟前,“你都吃过饭了,还喝?给我,我还没吃呢。”
邵兵只能往前走了几步,把酒和花生米放下。
“打开打开。”邵海波继续道。
邵兵拿瓶起子把啤酒瓶打开,看着邵海波:“用不用我再帮你喝了?”
邵海波白他一眼,“你大姐家吃的什么?”
“牛骨棒。”邵兵实话实说,“我二姐也去了。”
“哦。”邵海波听了牛骨棒三个字就心里痒,自己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特别馋,说:“下次再有好吃的,叫上我。”
邵兵没答话,回到自己房间,就躺床上了。
堂屋里的一片狼藉他是躲着过来的,总不可能让他收拾,他也不可能去收拾。
躺在床上,邵兵就觉得昏昏沉沉地困,然后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干脆就闭上了眼睛。
他刚刚睡着,好像还没有一秒钟,就被外面吵闹的声音惊醒了。
“喝喝!你就知道喝!天天不是抽烟就是喝。”是黄静的声音,尖锐又大声,“能喝出钱吗?怪不得人人瞧不起我,笑话我房子破,笑话我没钱翻房子,直接给邵兵介绍个二婚的。怎么,我大闺女找了二婚的,我家小子还要找二婚?这是什么道理?”
邵海波默默听着,嘴巴里几粒花生米想嚼也无力去嚼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这个年龄,还能去井上啊,为什么别人能去,你不能去?去赚钱啊,在家里坐着算是怎么回事!”
“我这个年龄谁会要我?哪个小队能收我?”邵海波急躁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