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芒自己没入女神教,所以知道的不多,但是他遇过几个女神信徒,都是非常虔诚,信仰非常深的人。从他们口中听到,女神降临时,信眾们依从女神的神示,跟随女神到一个叫坎县城的地方。
"坎县城!我就是坎县城人啊!我是坎县城吴家人!"
"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坎县城的最大望族啊!提到坎县城,所有人都会想到的吴家..."
吴浊说着突然声音就变小了。
"...也...也没什么...吴家也不过一个姓氏而已..."
温暖的家已经被洗劫过,用来保护家的的那扇门被打坏,遮风避雨的避风港被大火燃烧殆尽,服侍家人的佣人也没逃过一劫。在天灾人祸面前,是贫是富,是贵是贱,都没有差别了。
"别丧气,我们去坎县城找找那个第一信徒吧,或许就可以得知你妻子的下落。"葛芒给吴浊加油打气,迈开大步,朝着坎县城而去。
坎县城上空,包裹着整个城市的巨大隔离罩还在,在太阳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葛芒背着吴浊,通过严查的城门,进到坎县城来。
城里和之前的样子已经不太一样了,城里每个人都穿着教袍,教袍绣着蓝白绿三色的图腾,而每个人手里都抱着女神圣典,脖子掛着女神的神像。
"这...??怎么...???"
"怎么了吗?"葛芒不懂吴浊为何如此目瞪口呆:"应该是因为许多外地的虔诚信徒都移过来居住了,所以这里和之前的样子差了很多。"
葛芒看着路边小孩们捧着圣典唱着圣歌,便跟着拍子踏着步往前行:"不过也是呢,毕竟这是真的现出真身下凡而来的女神,会让大家这样传颂信奉也是理所当然。"
"不是。"吴浊摇头,揪着眉头紧盯着街角那处警局门口掛着的女神画像:"为什么...女神长得跟花蓉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葛芒自然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模一样,毕竟他没见过花蓉本人,但是他看吴浊的惊恐不似偽作,于是提醒道:"等等我们找人问清楚这事,但是你不要提到女神的模样和你老婆一样,免得别人认为你是疯子。"
两人找了个路人,询问了有关女神和第一信徒蕨槿的消息,得到的答案却是:"女神是天上天仙下凡来拯救人类的,是无比尊贵崇高又大爱的唯一真神,我们所有信徒之中,能够亲自服侍女神,贴身照顾女神的只有第一信徒而已。"
这信徒提到女神,神情是如此骄傲而崇拜,然后他突然转了态度,对吴浊他们告诫道:"你们想见女神是可以的,每天女神都会一一给信徒们祝福,任何人想要见女神,只要去抽籤排队就行了。但是容我说一句,我都要等到明年了,你们可能要排到两年后才轮得到。"
葛芒和吴浊互看一眼,两年后实在太久了,吴浊急着找老婆,偏偏女神的面容又和自家老婆的面容一样,根本不可能这样慢慢等。
"所以...我们去抽籤吗?"
"可是这样要等两年。"吴浊面有难色。
"不然我们先找个休憩处,再想想怎么办吧。"
找了桥下一处还算能避风的地方,葛芒连赶两天路早累坏了,和吴浊吃完自带的乾粮就睡着了。但是吴浊没有睡,他对家豪手指比嘘,找了一根木棍当拐杖,一跛一拐地往白天信徒说的女神住的神祉殿堂而去。
神所住的地方果然是很气派的,纯白色殿堂被围在巨大花园的中间,花园里是各种花墙小桥流水的造景,而这些别出心裁的设计全是新建成的,因为吴浊之前可没看过这栋建筑物在这个位置。
撑着拐杖走这段路,吴浊早就狼狈地满头大汗。一颠一颠地走过花园石板路,单脚跳上殿堂台阶,气喘吁吁敲响门板,吴浊已经累得几乎不成人形。
吴浊原本不抱期待,想着等等可能要绕到殿堂的其他地方看看,想不到过了会儿,门还真的打开了,而且开门的人正是那个第一信徒蕨槿。
蕨槿满腹怨言地开了门,想着满城告示都写着和女神见面需要抽籤,想不到还是有人敢亲自登门叨扰,于是不客气道:"抱歉,你如果想和..."
"蕨槿!太好了!"吴浊看到蕨槿,整个人顿时放心不少。如果是什么佣人之类的来开门,传话可能还传不进去。
"嗯?我认识你吗...?"蕨槿疑惑地看着这个一看就是全身被毒侵蚀过,跟夜色一样黑的残疾人士。
...他可不记得他认识这样的乞丐啊?
"我是吴浊啊!我是花蓉的丈夫!"吴浊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和以前差有点多,他不好意思地试图站挺身体,又用手侷促地摸了摸掉光头发地脑袋,想让自己看起来还有点过往的模样。
但是他这样的动作反而让蕨槿更疑惑了:"你是吴浊?可是吴浊已经死了啊?"
"没,我没死,我侥倖活下来了!"吴浊拍拍自己胸脯:"我来找你不是想见女神的,我是来问你知不知道花蓉在哪的,还有为什么女神的样貌和花蓉一模一样。"
"花蓉..."听到花蓉的名字,蕨槿不知为何突然紧张起来。他回头往神祉里看了一眼,又赶紧走出来,把门闔上了,然后拽着吴浊走到花园角落。
"你真的是吴浊?!"蕨槿放开吴浊,退后两步上下打量着这黑炭一般的人。
"我是啊。"吴浊刚刚被蕨槿拉着走差点跌倒,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重新站正来,好让自己体面一点。
"所以你知道花蓉在哪吗?我去了屠护镇一趟,和阿霞提到花蓉,她便说了你的名字,还有什么女神降临,你是女神教的第一信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蕨槿心里紧了下,事情果然没法像他想得那样顺利,不仅吴浊还活着,那个阿霞还把自己的事给抖出来了。
眼看事情无法糊弄过去,现在说谎了,到时候戳破也很容易,蕨槿咬紧牙,装作满不在乎道:"嗯,我知道花蓉在哪。"
"在哪?!"吴浊满心期盼。
蕨槿抬起下巴,鄙视地看着又脏又拙,少了腿又少了手的吴浊,道:"花蓉就是女神,女神就是花蓉,她在末日当天显下神蹟,成为救世的女神,而她现在和我一起住在这,由我来亲自服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