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娇小,总是用钦慕的眼神望向自己,他这几日对她似乎有些太冷淡,总不能一直这样,再说她也没有任何错,是他心里想着宋朝颜,总是心神不宁,没有照顾好这个妻子,容恒伸手抱住她,过了会拉起被子罩在两人头上。
次日一早,顾颜起床时脸颊难得带了点红晕,她今日起得早,晨间的风有些凉,她忍不住咳了起来,琳琅紧张地给她端了茶。
顾颜微微蹙眉,天气转冷后咳嗽的老毛病又翻了,一日比一日厉害,压都压不住,之前在薛神医的帮助下,她身体暂时调养的好了一些,薛神医说,她这病还能压一段时间,若是这次再找不到心头血,就没有希望了。
“要不要我去找太医给您开点药?”
“不必了,经年的老毛病了,”顾颜说完,蹙眉道,“你去看看马车安排好了没有,给母亲烧香切不可迟了。”
顾颜当然不是真的想给容恒的生母烧香,她不过是做做样子,在程妈妈和容恒面前有个交代,既然是做样子,把戏做足了就行,等马车到了墓地,她敷衍地烧了经书磕了头,便准备往回走,谁知刚走不远,忽而看到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男人躺在山洞里。
顾颜一愣,等她走近才发现那个男人竟然是之前看过的七王爷,眼下七王爷正捂着手臂躺在地上喊疼,顾颜连忙走上去,她是嫁了人的,七王爷虽然痴傻,却到底是个外姓男子,按理说她应该停住脚步注意避嫌才对,可莫名的,她感觉到有某种力量在召唤着她走进去。
“王爷,您受伤了……”
七王爷看她一眼,没有再装傻,他装了许久,在宫里已经够累了,如今既然受了伤,表现得异常一些又有何不可?他躺在地上,看向眼前的女子,这女子穿一身淡粉色的褙子,气质柔顺,看着有几分羸弱,看人时眼里泪盈盈的,叫人忍不住想要呵护她。
“这可怎么办才好?我让人去给你找大夫。”
顾颜正要走,却被七王爷一把拉住了。
“不要去,我受伤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帮我买些伤药回来,若是你敢到处宣扬,我就……”七王爷猛地摘下她的耳坠,顾颜愣在原地,很快反应过来,女子名节重于一切,七王爷如今摘了她的耳坠,若她敢不回来或是告知别人,他亦会用这个耳坠让她身败名裂。
他面色凶狠,气质凌然淡漠,与呆傻的七王爷截然不同。
顾颜竟然一点都不怕他,她莫名有种预感,这个七王爷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而七王爷既然能装傻充楞多年,说不得将来坐上皇帝宝座的人会是他,若真如此,有了七王爷庇护,就等于多了一张保命符。
顾颜点点头转身走了,也是奇怪,路边竟然就有药铺,且售卖十几种跌打损伤的金疮药。
顾颜病了这么多年,几乎没有出门买过东西,见了金疮药有些拿不准,“请问刀伤用哪种好?”
对方热情地介绍:“用这种,这药有奇效,跌打损伤一擦就好,就是伤口再深的刀伤,用完不过三天便会痊愈,您听我的买这个准没错!”
顾颜点点头,拿着药走了。七王爷没想到她这么快回来,他今日被人追杀,怕暴露身份,便不敢回去,原以为她要出去很久的。
顾颜冲他笑了笑,又替他拉开衣袖,把金疮药倒了上去,这金疮药果真有奇效,倒上去后伤口竟然很快止了血,不仅如此,看着也没有之前恐怖了,顾颜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药。
七王爷从前的人生中绝大部分时间都在装傻,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会遇到这样一个女子,她笑容温柔,天真单纯,让人忍不住想把她纳入羽翼下保护。
七王爷知道她已经成亲了,可他还是被她身上干净的气质吸引。
她若是没成亲该多好,他一定会娶她做自己的王妃。
顾颜又找出一截白布,替他包扎好,她笑了笑,“七王爷,妾身不宜久留,等明日我定会抽空来看您的。”
七王爷笑着点了点头。
宋朝夕听着方堑的报告,忍不住冷笑,这本书还真有意思,一直在给宋朝颜提示,书中的宋朝颜确实救了七王爷,可如今她也知晓了剧情,她就不信在她的安排下,宋朝颜还能和书里一样,过得顺风顺水!王爷庇佑是吧?等过了这几天,七王爷不杀她就算仁慈了,她倒要看看顾颜能不能承受住后果。
都说路边的野狗不要捡,宋朝颜既然单纯,就势必要为她的单纯付出代价。
宋朝夕睡下时,容璟还没有回来,她躺下没多久便开始做梦了,这次她梦到许多书中的情节,梦到七王爷在宋朝颜的关心下,渐渐好转,他也在她的照顾下爱上了这个纯善的女子,后来很多年,他一直爱着她,可他知道她不爱自己,只能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着她。
当然,爱宋朝颜没妨碍他纳了几十个妃子。
后来画面一转,梦中是一场大火,容璟手执宝剑,一身是血地从火场里走出来,一支冷箭射过来,宋朝夕想提醒他快跑,却怎么都说不出话。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猛地睁开眼,看到容璟放大的脸,整个人才猛地松懈下来。
梦中的他差点被箭射中,宋朝夕忍不住伸出手臂搂着他。
一闪而逝的诧异从眸中消散,容璟顺势搂着她,轻轻拍拍她的背,温声问:“是梦魇了?”
她唔了一声,“做了个噩梦,您是刚回,还是我把您吵醒了?”
她身上黏糊糊的,中衣已经湿透了,她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书中的容璟已经死了,若这是提示,也该是今生的,也就是说容璟以后或许会遇到危险。宋朝夕原本还没下定决心要对付这个七王爷,如今却改变主意了。无论如何她跟容璟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若容璟和皇上都被算计,那她也没有好日子过,她不得不为自己打算。
“不妨碍,”容璟穿着中衣,挑开帷帐,下床给她倒了杯温茶。冬儿虽然看着大大咧咧,却也是个仔细人,每日值班都要泡一些茶放在桌案上,宋朝夕心悸的厉害,有些起不来身子,便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一杯茶喝下去清醒过来,才意识到他们这样实在太过亲近了。
她还让他下床倒茶给她喝,实在没做到妻子的本分,不过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的人,要她三从四德,规规矩矩地做人家小娇妻,她也是做不到的。
最多只能装一装样子。
她手指戳着他硬梆梆的胸口,挑眉轻笑:“谢谢国公爷。”
烛光衬得她满眼溢彩,容璟摸了下她的发,笑笑,“叫国公爷总是太生分,不如换一个称呼。”
她似乎在思考,“换什么称呼?”还是爹爹?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容璟敛眸道:“你心里想的那个,不许叫。”
宋朝夕噎了一下,梦魇都忘了,这是什么人啊,还会读心术不成?他也够霸道的,叫人家换个称呼,又要求这么多,叫爹爹怎么了?爹爹比别的称呼差什么吗?
她偷埋在枕里,任青丝从肩头垂落,休息了须臾,让心悸的不适感去了一些,才勾着唇,媚态横生,“其实吧,叫爹爹也挺亲近的,国公爷有所不知啊,我这人从小就缺父爱,人家都说缺什么补什么,国公爷正好也缺一个闺女,不如我们就将就将就得了……”
容璟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他发现她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次次都能叫他无话可说,还好次数多了,他也不如从前那般惊诧了。他黑眸低垂着,不知在想什么,细长的手指摩挲着一串迦南木的串珠,过了会才说:“罢了,既然你想叫,也不是不可以,不若朝夕现在就叫一声听听。”
宋朝夕遂趴在他耳边轻轻叫唤了两声,容璟眸色微暗,他搂起她一把细腰,在她耳边低声道:“朝夕,迟点再喊。”
宋朝夕来不及说话,就被他拉入一个更深的漩涡中,她身上渐渐热了起来,像是被水洗过一般,她明明已经很难受了,呜呜咽咽像哭了一般,他却还是不放过。
船行得比从前顺畅,水流湍急,宋朝夕气喘吁吁,最后一句也叫不出来,他却不饶了,非要她喊一声才罢休,宋朝夕自食苦果,只能无奈地割地赔偿了。
到最后她声音已经喊哑了。
好不容易结束,她已经哭过一轮,遂趴在床上委屈道:“那您到底要听我叫您什么?国公爷不满意,那爷?二爷?容璟?哥哥?夫君?卿卿世钦?”
说完最后这个,她打趣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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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明沅本是侯门嫡女,她自幼定亲,心有所属,却因为抄家,被迫嫁给陆定远
陆定远,大都督,本朝最有名的权臣,京城高门贵女最想嫁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谁都不要,却偏偏要强娶她,世人都以为明沅很幸福,只有她自己知道
跟陆定远的亲事,时时刻刻都让她无法忍受
她怕他、怨他、不爱他,她对所有人好,却独独冷落他一人。
为了逃避同房,她不停给他塞通房,抬姨娘,他渐渐寒了心,便很少回来了
她一直以为他们的亲事从开始就是错的
直到他死后,她看着一身玄衣的男人躺在棺材里,心像被揪住一样疼。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她怨了很久的男人,爱了她很久很久
明沅以为此生就这样了,谁知一觉醒来,战死的陆都督一身玄衣站在她门外
他面色冷寒,眸中闪过难言的失望
明沅眨眨眼,忽然意识到她竟回到了和陆定远成亲的这一年,此时她刚给陆定远塞了两个貌美通房,并把陆定远推出门外,说了一番寒心的话,让他去通房那。
他如她所愿转身离开,却被她猛地拉住。
“更深露重,别院路途遥远,都督不如将就一下,歇在妾身这里?”
陆都督看向拉住自己的细白小手:“????”
陆都督:“吾此生所爱不多,春曦、玉露,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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