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穆臻反倒镇静下来,总不会再坏了。“锦辰,不是你的错。”“小姐……”
洪锦辰堂堂七尺男儿,眼睛竟然泛了红。
“阿臻,你选了这条路,必定有原因,我便派了护卫去追,果然便见到了穆小公子。”
云霁柔声解释道,似乎他将穆臻以命相护的幼弟抓来,当真是为了让穆臻姐弟相聚似的。
穆臻望着眼前的一切……昏睡在护卫怀里的幼弟,一身狼狈染血的护卫,还有面前咄咄逼人的云家长子。
“云霁,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与你相识。
若是有来生……便是死,我也绝不会踏上云家的马车。”
穆臻这辈子心殇的苦难,都是从被云霁救下开始的。如果她早知道上了云家的马车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宁愿死在匪人手中。
那样,便不会连累穆家。
不会累得穆氏家破人亡,不会让幼弟小小年纪便失了父母。
穆家,更不会败于她手。“云霁,我死,雨泽生。”
穆臻这话说完,跪在地上的洪锦辰突然窜起,他唤着小姐,嘶哑的声音被山风吹得七零八落,他却只碰到了穆臻的衣角。
眼睁睁看着穆臻绝然的一纵而下。
“穆臻……”穆臻最后听到的便是一声几乎撕心裂肺的呼唤,她却已经辩不清出自谁之口。
穆臻好像做了场梦,又好像不是。昏昏沉沉间,她觉得周身一股冷意袭来。
她徐徐眼开眼睛,一时间不知道今昔是何年。
凤喜正在轻轻给穆臻身上搭盖薄被,见穆臻睁开眼睛。
凤喜一脸懊恼。
“奴婢吵醒小姐了吗?
小姐这两天太累了,在这里睡怕是会受凉,还是回屋里睡吧。
有奴婢在,小姐尽管放心去歇息。”
看着穆臻眼中的血丝,凤喜心疼的道。
穆臻摇摇头。
“……宁家一刻不走,这事情都不算完。”
前世之事,她心中记恨最深的是云霁。
如果不是偶然一梦。
她险些忘了她被逼着跳崖,以换幼弟活命这事上。
少不得宁子珩推波助澜。
前一刻的和宁子珩相谈甚欢,完全就是假象。
她和宁家,是仇家。
“……奴婢刚刚过来时,见他们在装马鞍,最迟午膳后,也该走了。”
凤喜不知内情,只知道宁家是云郡一个大氏族。
凤喜自然也不知道昨夜有人半夜闯入穆臻闺房,欲对其行不轨之事。
在凤喜看来,宁家一行人是来给她们送银子的。
“……走吧,他们本就不该来。”穆臻眼睛望向门外,语调是凤喜从未听过的低沉嘶哑。
“小姐?”
“……我即在庄中,本不该招待外客。以后回到穆家,若是有人问起今日之事,你只管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