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谁啊这么吵啊?”
这边何淼还没把他的真情实感流露完呢,那边楼道的门禁一开,一楼的陈阿姨皱着眉头,从楼里探出一个脑袋。
见是何淼,她的脸更臭了。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要吵回家吵去,别在这。”陈阿姨不由分说地数落起他来,“再这么大声,我外孙都要被你吵醒了。”
何淼的脑子还处于一片不知所措的混沌状态,听见陈阿姨这么说,愣愣地看了过去,直到身前的卡车一踩油门呼啸而去,他才反应过来。
搬家公司的人没理他,卡车扬尘走了。
何淼大步流星地追了几步,没追上,听见卡车声渐行渐远,他恼羞成怒,转身就质问陈阿姨:“天还没暗透呢,你外孙就睡觉了?我看你就是想搞我!”
何淼秉承着不欺负老弱病残的原则,语气收敛了许多,但心里就是气不过——也就陈阿姨那么一打岔,这卡车才眼睁睁地在他面前开走的,不怪她怪谁?
身为五六线小城的中老年大妈,陈阿姨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听见何淼的质问,脾气也一下子就上来了。
“搞搞搞搞搞你个头啊搞!我老头子可比你好多了,我吃吃没事干啊不搞他搞你?好笑,你不就仗着你有几个臭钱啊,你看看你如果身无分文,还有哪个姑娘愿意跟着你!”
说完,陈阿姨丢下一个高贵冷艳的“哼”,转身就上楼回去了,口里边骂骂咧咧,还把楼道门禁关得震天响。
细碎的乡音里带着小城特有的刻薄,腔调咄咄逼人,一个字一个字得砸过来,一时把何淼说晕了。
等到那个陈阿姨喋喋不休的骂声彻底远离,何淼无意识仰头看天,看到夜幕上渐渐隐现的星星,才后知后觉地想到——
他说的“搞”和陈阿姨的“搞”明显不是指同一件事啊?这陈阿姨个六十岁的大妈,怎么随口一说,就说到男欢女爱的事情上了呢?
何淼懵懵懂懂地意识到,陈阿姨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
周末,糖糖依然准点去上班,何淼就没带她,一个人开车回了别墅。
别墅平常就他爸妈住,其实离他自己房子不远,开车过去就二十分钟,在湖区的另一个封闭的半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