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避不开自己的一伙下属。
没过几天,就有一群好事的来找他,对他挤眉弄眼:“王爷和白姑娘,怎么样了?”
他光火起来,直接让他们滚蛋。
但没多久,他的上医官殷先生找来了。庞眉皓发的老先生依旧精神矍铄,一来就风风火火地问:“王爷,您和那位白姑娘,怎么样了?需要老朽去保媒吗?”
他:???!!!!
怎么连这位老先生都来凑起热闹了,难道是想抱孙子过头了,都关心到他头上来了???
老先生见他一脸错愕,也有些不好意思,似是意识到自己过于心急了,于是清咳了一声,解释道:“王爷知道,我们军医一直人手不足吧?”
他微微颔首,老爷子就继续说了下去,“那位姑娘出手救治的伤员好得特别快,也特别彻底,手法高明,要是王爷……咳咳,那可以问她愿不愿意做医官,老朽直接腾位置给她。quot;
他明白过来老爷子求贤若渴的心情,哭笑不得,于是耐心地好生解释了一番,说那位姑娘不可能来做军医的,人家一个还没嫁人的姑娘,混在一群男人之间,不像话,让老先生不要想了。
“她不是有王爷您了么,您会介意这个?”
老先生颇是不以为然。
他啜着茶水,给狠呛了一下,急忙回答说没有没有,别听人瞎说败坏人家姑娘的清誉。
还有啊,她是国师唯一的徒弟,药王谷的主人啊,做军队的医官?
开什么玩笑啊。
老人一听,顿时丧气不已,无精打采地连连感叹:quot;那真是可惜……quot;
他心下无奈的同时,简直是要啼笑皆非,怎么他身边的,都是些乐见其成,唯恐天下不乱的啊。
他也想要她,只可惜,人不能够这么自私。
所以,要不起。
送走了老先生之后,他望着窗外枯秃秃的乔木,怔怔出神。冬日的朔风卷地而来,摧残着树间枯枝呖呖作响,他似是听见有萧索回旋羌笛的声音,在吹那首叫做蔓草的歌。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低低的乐音,在带着似是铁衣凝霜的凛冽之寒风中呜咽,明明是初遇所爱的欢喜,却是如泣如诉的凄然和无望,带着万般怅然的无奈和感慨。
一霎,好像他心口的火热,都被那风间蚀骨的寒意所冷透了,于是丧失了所有血流的温度。
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去招惹她,那就这样吧。
只是啊,她的救命之恩要怎么办,又能怎么还啊?
他最后,还是让人去给她送了很多钱财珠宝,以最俗的方式。
她没有退还给他。
他想,她是会觉得自己是懦夫,觉得恩过重受之有愧,于是干脆逃避了不去面对她;还是会觉得他浅薄,认为有钱可通神,无事不能以钱财来解决?
也好。或许,她就觉得自己品性有亏,不喜欢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