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故笙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并不着急起身,而是眸光深邃,令人不明所以的应了一声。
“笙哥.......”
俞故笙抬手朝着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别开口说话。
季修年便沉默的在俞故笙边上也坐下。
半开的窗户外,目所能及的是一大片早就已经荒芜的田地,偶尔可见饿死的孚尸。看得人寒津津的。
好半晌,俞故笙开口问:“方萍他们可还好?”
他心里对金穗心的看重,季修年是了然的,然而在金穗心陡然失去踪迹的情况下,他不但没有着急派人在全车上搜查,反而和自己很平静的谈起方萍来,季修年竟有些摸不清楚他。
点了点头,季修年道:“她现与总理夫人住在一块儿,生活与安全都可以有保障。”
俞故笙又问:“我走时让你慎重对待,怎么还会出这样一桩事情?”
季修年自己也知道自己做得很不到位,金穗心在上海失踪时,他应邀去了柳方萍的折梅舍,只因为听到说柳方萍房中也出现了怪异的情状,他一时心急,失去了谋算。
俞故笙道:“你总是放不下她。”
“是我对不住你。”
“咱们兄弟不必谈对不对得住,”俞故笙道,“经此一遭,你也应该晓得,我待她不能如从前一般信任。”
他问季修年:“你出来寻我,她可晓得?”
季修年怔了怔,眼中悬疑闪过,他道:“我并不知道笙哥你的确切位置,她应该.......”
“是应该,不是必定,她是个聪明的人,许多事情只要透露一个先机,不必要她亲自动手,就可达到她想要的目的。你比我更了解她,你应该晓得。”俞故笙说,“我跟穗心出北平城,送我们的人是阿坤亲自安排,阿坤我信得过。你,我也信得过。”
季修年面孔紧绷起来。
俞故笙缓慢道:“假如你是她,你会怎样安排那些有备而来的日本人?留在什么地方才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俞故笙将车窗关上,他视线落在那车窗近前一寸的皮鞋印子上。那印子没有来到车窗上头,也就是说,没有人从车窗跳出去。
对方带了金穗心,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跳窗逃走,但是外边一马平川,一眼可见头,跳窗而奔,反而会更容易被人发现,更容易被抓住。所以,这人自然是还在列车上,可有一段时候了,搜查的军队还没有一点儿声音传过来,那就说明,对方藏的地方很好,很安全,是搜查的军队绝对不可能去触及到的地方。
像这样的地方,除了季修年这个要人的包间,也没有别的地方了。
俞故笙蓦的站起来,推开门快步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