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冉冉独自在房间里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她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外一看,玛丽安娜正站在门外。
她低着头,双眼通红,一头金发胡乱地披在脑后。与她以往温柔整洁的样子相反,竟显得格外憔悴。
“玛丽安娜?”
“是的。……冉冉,能开门吗?我有话要找你聊聊。”
自从跟路易斯闹僵以后,她们就没再见面。她语气如此郑重地请求冉冉,还是第一次。冉冉犹豫些许,还是开了门。
……
“……。”
两人在房间的两端坐下了。冉冉坐回了床上,玛丽安娜则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她低着头,紧紧咬着下唇,手握着茶杯,握紧了又放开。冉冉看到,她脸色苍白。
“怎么到这里来了?”最后,还是冉冉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
玛丽安娜吓了一跳,她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冉冉,又过了好一阵,才低下了眼睛。
“是来接我哥哥——”
……路易斯?冉冉呼吸一滞,他怎么了?
想到路易斯可能还活着,一股难言的喜悦,从心底涌起。她在一瞬间,感到了自己很可耻。
冉冉沉浸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中时,玛丽安娜却住了口。她盯着地面,像是下定了决心。
“冉冉,我这次来,是替我哥哥来的。……对不起。”
说着,她猛地站起了身,朝冉冉深深弯下了腰。她的一头金发,也随之滑落到脸侧。
“我知道,他带给你的伤害,是我怎么道歉,都无法弥补的。……可他就是那样的人,外表看上去精明,却跟废物一样,不会表露感情。……他如此,我爸爸、外公、祖父……曾祖父,都是如此。”
“……。”
事已至此,冉冉不想再计较了。但想起她和一诺的遭遇,“原谅”这两个字,她也无法轻易说出口。她沉默着。
“……发生这样的事,也是他自作自受。我这一次来,也不是为了替他求情。……只是想跟你说说他的想法,仅此而已。”
她急促地解释着,声音微微发颤,同时抬起眼来,渴望地看着冉冉。半晌,冉冉开了口。
“……是因为诅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