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亦榉却摇头反对道:“父亲,依我看,您此举还是操之过急。”
樊嵩示意樊亦榉接着往下说。
樊亦榉便又继续道:“父亲,您看,这江小姐有哪里出众咱们不清楚,但是已经能够明白的就是祝家人对这个江小姐可是看重得很。”
“原本,我没想清楚,现在觉得有些弄明白了。”
樊嵩问:“你弄明白什么了?”
樊亦榉也没再卖关子,接着回答道:“祝家人之所以看重这个江小姐,恐怕是祝霄的儿子看上这个江小姐了,拗不过儿子的性子。”
“如今祝家人丁稀少得不能再稀少了,若真把这个江小姐看做准媳妇,那将来不也是祝家的一份子嘛。”
“如此一来,祝家看重这个江小姐,以及把重要的事情都交给她来办,那就都说得通了。”
樊嵩听樊亦榉那么一分析,觉得,很是在理。
樊亦榉又接着道:“若真是如此的话,祝家人不让江小姐嫁给我,并不表示他们就不准备支持咱们樊家了,父亲方才的计划,确实能够重创俞王,或者可以将他直接连根拔起。”
“但是,俞王何等狡诈,若又让他想法子,令自己全身而退的话,祝家就这样过没了,原本可能会成为咱们助力,咱们的兵力以及财力的祝家没了,岂不可惜。”
“没了祝家,没有兵力,咱们就没法儿跟俞王硬碰硬的干。”
樊嵩捏着自己的胡子,举棋不定道:“就算事情真像你猜测的那般,樊家就这般苦等祝家做出抉择,而祝家又迟迟不肯表态,实在是太过被动了些。”
樊亦榉听了樊嵩的话,也这么认为,但一时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可行。
.便建议樊嵩道:“父亲,不若您先着手安排您先前说的那个计划,然后按兵不动,再等等,若祝家依旧迟迟未表态,或是选择了俞王,咱们再.......”樊亦榉把手在空中那么一捏,做了个连根拔起的动作。
樊嵩眯着老眼点头道:“也只能先如此了,祝家可千万不要叫老夫失望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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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荧收到一封南方晋州快马加鞭送回的信时,才真正下定决心,要选择拥立俞子钦。
先前江荧吩咐祝霄出了京都后拦截斩杀了胡人使臣,并销毁了苍帝立下的契据,祝霄准备行动之时竟遇到了俞王的人马,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知道这事后,江荧也只叹了声俞子钦行事是个周全的,并没下定决心要让祝家助他。
让江荧下定决心的是,这回祝霄信上的内容,她早就知道掌管南方的军政的巡抚大人暗中早已是俞子钦的人。
但却没想到,俞子钦能命令那位巡抚大人直接派兵攻打被胡人占领了的那座县城。
在祝家的兵马的帮助下,当然轻松地将这些胡人或杀或赶的,赶出了原本被他们攻占了的这座县城。
倒不是胡人不经打,恰恰相反,胡人还是十分彪悍的,各个骁勇善战。
胡人这次失败,才占领不久的县城能马上被祝霄他们抢夺回去,是因为胡人们太大意轻敌了,当然也因为这次对手的强大。
胡人的使者来京都时,早就暗中跟苍帝提前通过气,威胁了他一番。
苍帝答应在胡人们的意料之中,当胡人使者先一步派人送信,胡人收到后更是完全放下心来了,只等胡人使臣再在明面上演一出戏,苍帝答应后,立下契据后,由自己派出的胡人使臣送回。
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派出的那个胡人使臣的头颅,紧接着又是太元攻打的兵马。
难道说,这次苍帝猜透了胡王的心思,若是苍帝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也不会真的把苍帝曾经跟他们胡王合作,谋害苍帝,诬陷先太子等人的罪证拿出来的。
因为,苍帝昏庸,又有把柄捏在胡人自己的手里,才便于胡人彻底瓦解太元,直至占领整个太元。
换一个比苍帝有用的人,来当太元的皇帝,对胡人们来讲才是大大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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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俞子钦有勇有谋,对胡人直接的态度,到得了江荧的几分欣赏。
她把祝霄的来信烧了后,就让圆紫去将一直住在偏院的王二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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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二听江荧的命令,避过樊家监视之人,来到俞王府见到俞子钦后,祝家跟俞王的合作关系也算正式确认下来了。
当俞子钦斜靠在黄花梨木圈椅上,看完了江荧写的信后,按了下自己手指的关节,伴随着发出的声响,他邪魅一道:“祝家,这是要搞事情啊!”
心腹劳六见俞子钦的模样开口说:“王爷难得表现的这般兴奋,想必祝家要做的事情,一定是好事了。”
俞子钦点头,他看信纸上的字,给人感觉下笔之人腕力有些不足,显然这身体练字的时间还不长。
似乎会是个女子,但又处处彰显着的磅礴气势,这绝对不是一个女子可以写出的。
而且女子写的可都是秀气的簪花小楷,而非以乌黑、方正、光沼为特点的馆阁体。
俞子钦又将这信纸置于烛火前,付之一炬又说:“将来,一定要把在祝家坐镇的这位高人给请来,辅佐朕。”
还在屋内的劳六跟王二听后,没有惊惧,而是立马下跪,对俞子钦磕头异口同声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俞子钦阖眼,眼皮遮盖住了那双漆黑无底恍若深渊的眸子,只是眉梢,嘴角都带着享受的快意。
仿佛他已经站在了金銮殿上,龙袍加身,享受着满朝文武的叩拜,成为了要被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再也是现在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他,要凌驾于众生之上,众生就是,所有人,哪怕一人之下,也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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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后的一个夜晚,樊嵩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仰望星空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挨站着的樊亦榉面带可惜道:“当真是可惜了祝家。”
樊嵩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惜了这些钱财,可惜了这些兵力........
他又长叹了口气:“谁让祝家这般优柔寡断,不识时务,那么老夫只能先一步弃了祝家。”
樊亦榉道:“父亲,都已安排好了,只等明日朝会上,若是舍一个祝家,能够拽俞王一起到黄泉路,那也算值了。”
只是还未等樊嵩说出赞同的话来,就见屋檐上,四周,突然蹿出了许多的黑衣蒙面之人。
他还没来得及跑,就感觉被一人拽住,脖子一凉。
速度快得让樊嵩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儿子被一人直接砍断了头颅,脑袋就这样滚落了下来,樊嵩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像被割开了,还很深,不断往外涌出的,是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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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樊樾却已经坐在江荧的月奚居内,喝着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