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结束，学生们陆陆续续把纸条交上来了。
肖瑜忽然发现江小鸥的座位那是空着的，走过去问她同桌，知不知道什么情况，她同桌茫然的摇头。肖瑜下意识的转头找夏诚，却发现夏诚正看向她这边，对上肖瑜的目光后，眼神马上避开。肖瑜犹豫了一下，还是出教室拨通了江小鸥妈妈的电话。
其实早在开学之前，肖瑜就按照学生信息表上填报的联系方式，把所有家长的手机号都存入了自己的手机。只是很多家长的电话，至今没拨过。
电话接通后，那边一个严肃的声音传来，“喂，你好。”
许多家长会存肖瑜的电话，即便第一次接电话，也会直接说“肖老师”，但是江小鸥妈妈语气很冷漠，肖瑜猜测她没有存自己手机号。
“小鸥妈妈，您好！我是小鸥的班主任肖老师。”
“哦，呵呵，肖老师，接到您电话真难得。”这话让肖瑜很尴尬。还没想好要怎么接，那边继续说，“江小鸥今天请假，忘记说了。”
“哦哦，我正是想问这件事情呢。看她现在还没来，就想找您确认下，她今天是不是要请假。”肖瑜有点局促，她觉得跟江小鸥妈妈聊天，情不自禁就紧张起来，这还只是讲电话。想到校长还让她去家访，肖瑜真是发憷。
“肖老师，我还以为我们小鸥一天不去，你都不会发现呢。你但凡之前能像今天这样，对孩子们上点心，及时给我沟通沟通，就不会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江小鸥妈妈说话的语气让肖瑜不寒而栗，她还心存侥幸想着今早这通电话不会涉及此事，但显然躲不掉。
没想到，江小鸥妈妈竟对自己抱有如此深的偏见。自己怎么就对孩子们不上心了，听着可真冤。
“小鸥妈妈，我正打算元旦假期登门拜访，跟您聊一下那个事。”肖瑜小心翼翼说道。
“呵呵，听说你挺支持他们俩的？难不成要来劝我也接受？呵呵，出了事想着来弥补了，要不我说现在九零后办事不靠谱。把孩子交给你们怎么让家长们放心。”
肖瑜看着手表，第一节课时间马上了，她还得回去跟学生们做交流。但是江小鸥妈妈这样说了，自己如果急着挂电话，估计对方肯定觉得是想敷衍。但不说也不行啊。
“小鸥妈妈，我第一节课还有课，得先去班里。您看明后天哪天有时间，我可以登门拜访呢？”
“呵呵，我看真没这必要。该知道的，小鸥已经告诉我了。你先忙吧。别再这忙着跟我解释，再误了其他子弟。”说罢，那边直接切断。
肖瑜记得之前刘眯说过，江小鸥妈妈是干部子弟，现在还是大学老师，怎么听她说话一点都感觉不出涵养呢。肖瑜垂头丧气的回到教室。
学生们早已坐好等着她。她能看出孩子们的满眼期待，等待着自己读出每张纸条上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想要倾诉，想要被听见的，却总是没有出口，没有一个安全的容器。所以他想要做点尝试。
肖瑜这个笔谈的主意是跟裴茜茜聊天时临时起意想出来的。她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冲动，如果被校领导知道了或许还得挨批，但她非常相信这种形式肯定比一对一谈话好，那样斗智斗勇聊上一天，又能聊出点什么，有什么意义。
在肖瑜念纸条的时间里，同学们出乎意料的安静。每个人都期待着自己写下的名字被读出来，或者被读出的就是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