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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1 / 2)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陈最只是浅浅扭到了脚脖子而已,医生都说不影响日常生活,爷爷奶奶却如临大敌。

尤其是奶奶,变着花样儿的炖各种蹄子汤,猪蹄,羊蹄,牛蹄......总之深信以形补形的偏方。

“来,小最你吃这个。”奶奶用小汤勺把筒子骨里的骨髓仔仔细细的挑了出来,递给陈最,“这个是滋补的,对你恢复身体有好处!”

陈最看着那油花花的骨汤,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眼尾,心里其实很抗拒。

这个小表情被陈初捕捉到,她幸灾乐祸的看着他,陈最越是吃瘪,她心情越舒畅。

因为太开心,她甚至开始晃腿,跟个小学生一样,鞋尖时不时踢到陈最的裤角,很是挑衅。

陈最看她一副尾巴都要翘上天的样子,心里觉得有趣,面上仍不动声色。

只是再次被踢到的时候,伸手,扣住她脚踝不轻不重地握了两下。

“哎呀.......”

没料到他会反击,况且陈最的手指温度偏凉,忽然被碰到,陈初吓了一跳。

“怎么啦,烫到嘴巴啦?”奶奶转过脸看她,又是嫌弃又是好笑的说,“叫你吃饭的时候没个正形儿,和你说了,女孩子一定要注意形象,你看看你平时吃饭跟个猴儿似的上蹿下跳......”

说起陈最她是如数家珍,说到陈初,那是满腹牢骚。

陈初被人拿捏着,不敢再造次,只忿忿地瞪着陈最,趁着奶奶转身去盛汤的时候,试图踹他,“放开我!”

陈最抬起眼帘,对上她气呼呼的表情后,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反而挪着椅子,更加坐近一些,将她的腿搭到了膝上。

“你不是爱动吗,那就继续。”

少年的手指匀称且修长,搭在皮肤上,好似沁凉的竹节。

从表面来看,他也确实很淡然自若,丝毫没有展现出戏谑的意味。

无耻.....

陈初握了握拳,正打算发火时,奶奶端着汤碗过来了。

陈最松开手,笑着看她一眼后,起身,“奶奶我去洗个手......”

“哦,去吧去吧!”

奶奶转头就开始语重心长的教育陈初,“学学你哥,多有教养多有素质啊!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你这泥猴儿!”

陈初:咬牙切齿,但啥也不敢反驳!

为了避免被持续唠叨,她只能乖乖低下头吃饭。

奶奶如今被陈最乖乖仔的形象迷得晕头转向,陈初深知和陈最之间是无声的硝烟,不能硬碰硬。

而且有素质的人,会紧紧抓着一个妙龄少女,纤细的,美丽的长腿不放吗!

陈初本来很是忿忿不平,转瞬一想,发现陈最刚才的行为其实很亲密......甚至有点暧昧。

对面的人再次落座,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来,小最你再尝尝这个瓦罐羊肉,可香了!”

奶奶乐此不疲地给他夹菜,好像洗个手的功夫他就消瘦了一样。

“奶奶,我已经吃得够多了,你忙活大半天,辛苦了,你得多吃点。”

陈最将碗推给奶奶,态度很乖顺。

“哎哟,奶奶一把年纪了,啥没吃过啊,你多吃点!”

陈最敌不过她的热情,看着对面蔫了吧唧的陈初,轻笑道,“妹妹怎么不吃?”

“.......”

陈初最讨厌瓦罐羊肉,因为奶奶每次都会放白萝卜,她总觉得萝卜有股泥巴味儿。

陈最给她夹了块肥瘦相间的,被瞪了一眼。

奶奶知道陈初性格别扭,看到她闷闷不乐的样子,连忙打圆场,“哎呀,粗粗妹你也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来......”

“我不吃.....”在奶奶殷切的注视下,陈初弱弱改口,“我吃。”

羊肉虽然好吃,但萝卜味儿也很浓。

陈初的眉毛顿时皱成一团,陈最看见了,却笑得很开怀。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今天是周六,陈最作为尖子生,要去学校补课。

吃过午饭后,陈初踩着自行车送他去学校。

“我说,你中午吃那么多干嘛,是不是存心想累死我。”

上坡路,她蹬得气喘吁吁,陈最个子高,虽然看着清瘦,体格却不差,结实匀称。

陈最想了想,双腿往地上一撑,车子不动了,陈初回头,“干嘛?”

“我自己走上去。”

“......”

陈初看着他清亮的眼睛,冬天的日光总是白蒙蒙的,陈最本来就很白,面孔像雪原一样干净。

对上陈初诧异的表情后,嘴角微微上扬着,“最近几天确实麻烦你了。”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从容且悠缓的朝前走。

陈初看他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莫名想到一句话,“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为了观察出陈最的阴谋,她也推着车慢慢地跟着走。

从背影来看,还是能察觉出他脚步的深浅不一。

“要不你回家吧?”陈最侧过脸看她,“回去好好睡个午觉。”

陈初性格懒散,能躺着绝不坐着,连走路的时候都在出神,好像永远都睡不够的样子。

软绵绵的睫毛被日光照得发亮,瞳仁更加澄澈,宛如水波柔和的小池塘。

“不用了。”

陈初没看出什么端倪,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对上陈最温和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属实有些小心眼。

上坡过了以后,她拍拍后座,“走吧,你最好快点康复,我真的受够猪蹄汤了!”

陈最闻言,愣了两秒,忍俊不禁,“好。”

受伤以后的陈最比之前的确多了很多人情味,偶尔的示弱,并不让人讨厌,反而因为一副好皮相,格外招人心疼。

心疼......

陈初别过脸,甩走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催眠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老司机。

终于把人送到了校门口,陈初如释重负。

“拜拜了您嘞。”

陈最点头,看见她被冷风吹乱的碎发,自然而然地抬手替她捋到耳后,“谢谢。”

微凉的触感停在耳垂上,陈初有片刻怔忡,直到陈最收回手,她才回神。

差点脱口而出不客气,但是想到这段时间都是自己鞍前马后的照顾人,又摆出不耐烦的样子。

“别来这一套。”

陈最觉得她的性格实在别扭,倏然间就能炸毛,垂下眼,掩去几分无奈的情绪。

“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进校门前,他再次叮嘱。

陈初点头,单脚踩着踏板,等绿灯的间隙里,将围巾拉高,遮住了大半张脸。

直到看见她安全的过了马路,陈最才继续往校门口走。

砖红的教学楼和碧绿的香樟树相得益彰,过于浓烈的色彩涌入视野,反而让陈最想起刚才的匆匆一瞥。

想到陈初白净的侧脸,青黑色的眉毛与睫毛绒绒的,细细的,像孩童一样柔和,眼睛被阳光照得清澈而明亮。

没料到还没回家,就接到大伯母的电话,说她要去进货,让陈初去帮她看下店。

大伯在一家民营厂子里当车间主任,叁班倒的工作性质,忙得几乎看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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