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摸着,他身上除了玉佩,就没别的东西了。”其实她是在找印鉴,想看看藏在他身上哪儿了,可是除了玉佩就没别的玩意儿了。
她有一瞬间还怀疑玉佩可能是印鉴,但用手指摸了一下,根本不是。这小子也不知把印鉴藏哪儿了,难不成藏得更深,她得摸到衣服里头去不成?
小羽看着白牡嵘并不高兴的脸,然后想了想,“既然王爷那么容易害羞,也不知道王妃想要做什么,其实王妃可以再接再厉的。去他房间里搜查,不行的话就翻他的衣服,总是能找到的。”压低了声音,小羽给出主意。
“你这丫头比我还生猛,就不怕吓得斑比跳楼?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带在身上,那就应该是藏到哪儿了。但能藏哪儿呢?还得再观察观察。”若说真要扒开他衣服,那也得等她恢复一些再说,现在身体无力,不是他对手。
小羽也觉得想在宇文玠身上找东西的确是费劲了点儿,他可不是那种容易糊弄的人。而且一旦被他发现意图,结局可能也不会太好,反正她是不敢的。就得看白牡嵘了,她胆子大,很让人信服。
等流玉拿来了晚膳,白牡嵘吃了一些,随后也上楼了。
走到楼梯口时,她看了一眼宇文玠的房间,门是紧闭的,灯火朦胧,而且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深吸口气,朝着小羽摆了摆手,小羽配合的朝着她的居室走过去,还特意加重了脚步声。
待小羽进了居室,白牡嵘站在原地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均匀和轻松时,她缓缓的挪动脚步,朝着宇文玠的房间走了过去。
抵达门口,她先站在那儿,耳朵微微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动静。
能听得到宇文玠均匀的呼吸声,看来,还真是睡着了。
昨晚半夜回来,‘强迫’她缝针完毕后,他就又滚了。这回来没多一会儿便睡着了,显然是累了。
也不知到底做什么去了,不过,累是好事,最好睡得像死猪一样才好。
听了一会儿动静,白牡嵘抬起完好的手臂,一点点的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灯火朦胧,这房间不如她住的居室大,所以一眼便也看到了睡在床上的宇文玠。他半身盖着被子,矗立在床边不远处一个精致的暖炉在散发着热气,还真是睡得挺香的。
不过,为了确保他是真的睡着了而不是在装睡,白牡嵘第一时间先走到了床边。
动作缓慢的坐下,就坐在了床沿上,白牡嵘不眨眼的盯着他。其实人都有警惕性,有些人即便睡着了,但警惕性还是醒着的。
若是被这般盯着,必然会在第一时间被惊醒。
不过,宇文玠好像真的累了,闭着眼睛,呼吸始终均匀,没有一点错乱或是醒来的迹象。
眯起眼睛,白牡嵘抬手在他脸的上空挥了挥,那精致的小脸蛋儿在灯光下都在反光似得,真是让人不由得想咬一口试试。
长得是真好看,这么瞧着眉眼真是柔顺,像极了那种听话的好孩子。
显而易见,他绝对不是孩子,而且也不会听话。
用两根手指在他眼睛上方比划了两下,然后收回手,看来真是累极了,这样都没反应。
视线开始在他周围转悠,他只穿了中衣,应该不会把印鉴放在衣服里,睡觉必然不舒服。
他之前脱下来的衣服就挂在床尾处的屏风上,她起身走过去,然后一点一点的摸索。
摸了一圈,衣服里什么都没有,看来他不是那种习惯在身上放东西的人。
转眼看向靠近窗边的软榻,软榻旁边有小几,小几上放置了一封信,信封旁边还有个四四方方一手掌高的锦盒,十分精美,不知是什么。
扫了一眼床上的宇文玠,她步子一转朝着软榻走过去。
本想先打开那锦盒的,不过那封信她也挺好奇的,信封十分精致,在民间都未必买到这种材质的。
动作很轻的拿起信封,然后一点一点的将里面的信纸抽出来,折叠的很工整,边角整齐,有强迫症的人会十分满意这种折叠。
展开信纸,上面的字清晰且有劲力,这就是宇文玠的字,她之前在书房见过。
快速的看那上面的字,白牡嵘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有几个熟悉的人名,一时之间倒是难以对上号。
蓦地,她觉得有一股凉意蔓延全身,拿着信纸的手抖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扭头看向床的方向。
床上,宇文玠盘膝坐在那儿,眉目安静的正在看着她。许是因为灯火的关系,他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漆黑,那种不言不语又知道一切的姿态,莫名的有点吓人。
对视了足足有一分钟,白牡嵘动作自如的把那封信又重新放回了信封里,极为平静,好像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的人根本不是她。
“把你吵醒了。”放好了信,她淡然自若,丝毫没有偷看之后的羞愧之意。
宇文玠亦是一样平静,“你要找什么?”
“想来看看你。”自如的说谎,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宇文玠若有似无的扬起眉尾,“确定是来看本王?对着本王一通无言的威胁,之后就开始翻东西,你还有偷盗的习惯?”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从她在门口窥探的时候就知道了,只不过装睡着而已。
“我这可不是偷盗,是压抑不住自己对你的垂涎欲滴。本想偷溜进来劫个色什么的,但看你睡得那么熟,我又不忍打扰,只能无聊的翻翻你随身携带的东西喽。”走过来,白牡嵘又抬手扯了扯床幔,像多动症一样。
宇文玠面色依旧平静,不温不火,看着她走近,他想了想,蓦地道:“你要侍寝么?”
一听这话,白牡嵘的眉头也抖了抖。往时都是在古装宫廷剧里听过这句话,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对她这么说。
“我这个样子要给你侍寝,你就不怕吓出病来?”毛都不一定长齐,还敢说侍寝这种事儿。
“如果不是意图侍寝,那么便是居心叵测,你到底要找什么?”如果不是有目的,她是绝对不会进这个房间的。
“话不能这么说,我不侍寝就是居心叵测,你未免有些太武断了。你长得那么好看,我就是来偷偷看看你,不成么?有些人把这个叫做有贼心没贼胆,我就是这种,只想饱眼福。”说着,她一边朝着门口的方向挪步,极其自在,但明显是想跑路。
“你不用有贼心没贼胆,本王给你这个机会。”看着她的脚下,宇文玠的眼睛像是灯笼似得闪了闪,然后猛地起身,一把抓住白牡嵘的手臂,直接把她甩到了床上。
“疼疼疼。”发出的声音仍旧是烟熏火燎的,白牡嵘才不觉得自己眼下有什么能让人失去理智的美色。躺在床上,她叫了两声,然后就闭嘴了,因为宇文玠就悬在她身上,不眨眼的盯着她。
别说,以这个视角看这小子,还真是有一股成年男人的汹涌威慑,一时间她都不由得转开了眼睛,躲避他的视线。
不过,转开后她就觉得自己输了,轻易就说输可不是白姐的风格。她迅速的将眼睛又转了回来,然后和宇文玠拼眼力。
当然了,宇文玠根本没有和她拼眼力的打算,看着她的脸,他一只手抬起,然后就落在了她腹部的腰带上,“你是本王的王妃,侍寝也是应尽的本分。本王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你可能得受点苦了。”说着,他当真把她腰带扯开了。
白牡嵘一瞧,这家伙还来真的了,不是总动不动就脸红么,这会儿脸倒是不红不白的。
“慢着。”她开口,宇文玠脱她衣服的动作果然停了。
“打算说实话了。”他等着她说,到底什么目的。
“好吧,我怀疑之前你给我的那张休书被你自己偷回来了,所以,我打算来找找。”随口胡说,她用完好的那只手迅速的把自己的衣服从他手里拽出来。臭小子,和她来这套?
其实她明明可以配合他演戏,然后看他落荒而逃的,毕竟以前他也没少逃跑过。可是,她最后还是认输了,心里一股郁闷之火。
“本王送出去的东西向来不会收回,你找不到的。”他没有拿,在他这儿纯属浪费时间。
白牡嵘深吸口气,“既然如此,那就是真的找不到了。你再写一张吧,这样你我都轻松了。你也不必为了我整日和人明里暗里厮杀,我也不用在这儿整日看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心存不轨。”
微微皱眉,她的话真真假假,不值得相信。
“本王说过,不会为你浪费纸墨,你是听不懂本王的话么?不想侍寝,就回去睡觉。本王的房间,以后不许进来。”话落,他翻身坐起来,脊背挺直。
白牡嵘在原位躺了一会儿,看了看宇文玠散在脊背上的长发,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目光是不客气的,尽数都打量了一番。
既然休书没戏,那么还是得打印鉴的主意,如果不在他身上,那有很大的可能在刚刚看到的那个精美的锦盒里。
想了想,她缓慢的撑起身体,瞄了一眼不动如山冷艳自持的宇文玠,然后身子一歪就倒在了他身上。
这一下子还用了些力气,宇文玠也被她撞得身体歪斜。她顺势扭头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灵活的那只手迅速的在他胸前腹部腰间等等部位摸了一遍。
手之灵活超乎想象,在宇文玠感到自己受到非礼要把她推开时,她自己就坐直身体,然后双腿一跳便起身了。
“来都来了,我临走占点便宜。虽然外表看起来好像还没断奶似得,但你这身板真不错。”哑着嗓子最后调戏一番,她便转身离开了。
随手关了房门,她便长出一口气,他身上什么都没有,衣服下面就是肌肉。看来,她还得想想法子把那锦盒拿到手,印鉴有可能藏在那里头。
尽管自己在中间略逊一筹,不过临走时也算报仇了,小兔崽子,看着挺瘦,浑身都是肌肉。
走回自己房间,小羽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了,“王妃,没事吧?”她刚刚听到那边有说话的声音,极其担心白牡嵘会被当做宵小给处理了。
“没事,就是被那小子吓了一跳。身体不舒服,脑子也不好使了,我应该趁机问问他丁海哪儿去了。”也不知他打算如何利用这一枚上好的棋子,她得抓紧时机才行。
“王妃,您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吧。看你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是生了大病,让人怪担心的。
“很丑么?”坐在床边,白牡嵘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也没有兴致去照镜子了。
“那倒不是,王妃很美的。就算现在脸色不好看,那也是人见人怜。”很娇弱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想保护她。
听她这么说,白牡嵘不禁笑,“我也能有人见人怜的一天,还真是稀奇。”想她白姐,那时即便挂着吊瓶也没人会说她柔弱,谁想到现在居然可以用可怜来形容她了。
若是前几个月,她肯定会很排斥这种说法的。但是现在,她忽然觉得能让人觉得可怜也是一种本事,外貌上的优势,有的人是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
躺下,小羽给她弄好了被子,这才在她的催促下离开。
烛火幽幽,白牡嵘躺在那儿,盯着床顶,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
忽然想起刚刚在宇文玠房间里看到的那封信,那上面的名字看着有些眼熟,如今她再想想,忽然想起来是谁了。
楚郁的大哥,就是在边关统率几万大军的那个,楚震。
那封信她也没全部看完,看了三分之一的样子,但似乎那上面写的是边关与赵国有过几次冲突,均战败,好像很吃紧似得样子。
边关情况那么不好,在这皇城好像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依旧一派祥和,各府分派年终奖金和年货,都等着过年呢。
那封信再往下她就没看到了,边关有没有转机也是未知,明明她没什么归属感,但莫名的还真想知道边关情况。
难不成,这几天宇文玠是为了这事儿跑出去的?他还挺在意边关情形的。
琢磨着,她也逐渐困倦,再次睡了过去。
三天后,她手臂的缝线终于拆了,大夫的手艺其实并不怎么样,拆线疼的她半死。
不过,伤口倒是愈合了,就是有些丑,白瞎了这嫩皮。
大概是因为吃喝较好的原因,她身上的针刺感逐渐消失,而小羽看了她后腰,那些明显又延伸出去的脉络不再血红,又恢复了之前的肉色。不过,瞧着也是让人极为不舒服。从最初红色的圆形变成了这个模样,它明显是在生长的。
白牡嵘已管不了那么许多,急切的想要拿到宇文玠的印鉴,可是这两天他都很忙似得,很晚才回来,根本没机会。她趁着白日他不在时去过他的房间,那个精美的锦盒不在,显然是被他拿走了。
就在她急的抓耳挠腮时,苏昀过来找她,偷偷塞给了她一封信。
打开信,没想到是宋子非写给她的,他告知宋家情况有变,他离开了她的宅子回宋家了。
不知宋家又出现了什么状况,似乎这年关将至,出现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
趁着宇文玠白日不在,她打算将自己的‘财产’都运出去,金刚做不了这事儿,因为他目标太大了。
这事儿,还是得交给大杨。
大杨后背的伤还没好,所以近些日子值守的事儿也没轮上他,正是个好时机。
他从后门溜出王府,租了一辆破破的的驴车,不显眼,正好用。
白牡嵘也将索长阁的上女调到了别处去打扫,然后这边张士良便带着几个人开始快速的搬运那些箱子。
将近十个箱子,各个沉甸甸的,他们搬了两趟才搬运完毕。从索长阁到后门的路上又鬼鬼祟祟,像极了宵小。
不过好在任务成功完成,没有被府里的其他下人瞧见。
白牡嵘也换了一身衣服,披上不起眼的厚重披风,脑袋也遮挡的严严实实,顺着后门溜了出去。
苏昀依旧睁只眼闭只眼,好像什么都没瞧见,其实他全部看的清清楚楚。
这驴车很合白牡嵘的意,箱子上又盖了一层破布,瞧着就是不值钱,不扎眼。
“走吧。”坐在车辕上,白牡嵘把披风拢紧,几乎看不到她的脸。
大杨坐上另一侧车辕,一甩鞭子,驴车当即晃晃悠悠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