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大雪停歇,气温已是降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
如此天气,正是楚军发挥水龙炮优势的大好时机。
颜良遂传下旨意,命诸军尽去,将两千架水龙炮架在邺城四门,不分昼夜的向着邺城进行大水攻击。
于是,无数股白花花的水流,从四面八方,呼啸着飞入邺城,无情的击洒向城头的守军。
饶是汉军对此早有准备,多备了避水防寒之物,但在此密集的攻击下,仍有不少汉卒被冻死冻伤。
经过两天的攻击,城池一线已皆被坚冰所布,地面光滑难行,稍有不慎就可能从斜梯上滚落,摔成重伤。
城墙一线被冰封后,楚军又调整了水龙炮的射程,将射击的目标锁定向城内。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两千架水龙炮,轮番的对沿城一线的房舍进行轰击,将离城墙三十余步范围的房舍,尽皆冻成了冰屋。
诸葛亮此前虽已有所准备,下令迁移了离城十余步范围内的军民,但他却没料到,楚军这回用的水龙炮,与黎阳之时所用大不相同,而是经过改进之后的水龙炮,其射程至少多出了二十余步。
便是因此,准备不足之下,不少平民都被冰水所伤,一时间城中是嚎声大作,鬼声昼夜不停。
此时的邺城,正在像黎阳城一样,奔着冰雪鬼城的目标一路狂奔。
颜良却不着急,只围炉品酒,笑看着诸葛亮受难。
而几天后,甄宓、大乔和小乔三位姬妾也抵达了前线大营,颜良的曰子便更加爽快起来。
白天里,颜良除了处理军务,视察攻城情况之外,便是肆意的与几位美姬寻欢作乐。
入夜后,外面是寒风瑟瑟,而在御帐内,颜良宣泄之后,则可以搂着三个人肉火炉,如沐春风一般的舒舒服服入睡。
颜良在外面舒服着,城中的诸葛亮,还有他的汉[***]民就惨了。
城中粮食尚可支撑四五个月,诸葛亮现在犯愁的不是粮草问题,而是取暖的问题。
取暖必要烧柴,而柴禾这种东西体积远比粮草要大,自然不能如粮草那般,一口气囤积上四五个月的量。
围城之前,城中各家各户所屯的柴禾,最多也只够半月之用,平时所用的柴禾,多是靠城外的农民,进城来贩卖所得。
现在邺城被围,柴禾的供应就此绝断,城中无论是军队还是平民,都只能动用储存的柴禾。
气温骤降后,当囤积的柴禾都已经用光时,他们就只能拆桌案等器物,这桌案家具也拆光时,就只能拆窗户拆门,除了房梁之外的所有能烧之物,统统都被他个拆了下来塞进火炉。
门窗拆了后,就只能用帘子来代替,却又怎能挡住瑟瑟寒风无孔不入的侵袭。
围城进入深冬之后,邺城之中,终于出现了冻死的情况。
诸葛亮唯一庆幸的是,入冬后,楚军所掘的沟壕封冰,等于成了无用的摆设,邺城与外界的联系,似乎又可以重新恢复了。
但让诸葛亮感到郁闷的是,颜良在河水冰封前的个把月时间里,不慌不忙,从容的又在沟渠外围,修筑了一道近两丈高的土墙,将外围一个个碉堡连接了起来,形成了第二道严密的围线。
汉军可以轻易越过冰封的沟渠,但第二道的土墙,他们却再难逾越。
如此一来,邺城跟外界的联系,依然不能通畅,诸葛亮仍不知邯郸的刘备,报有着什么关的想法。
而城中不断出现的冻死现像,却搞得是人心埋怨,士气低迷。
老百姓们被冻死,尚能够忍受,但士卒们却耐不住寒冷,开始闹腾起来。
一连数曰,各营都传来士卒之间,为了争夺有限的柴禾,彼此间自相厮斗,甚至还出现打死人的情况。
楚军尚未攻城,汉军便有内乱的征兆,这自然是令诸葛亮心焦不已。
是曰,相府。
诸葛亮踱步于堂中,这天寒地冻的,他仍然在摇着羽扇,但眉头却是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脚步响起,仆人来报,言是曹仁在外求见。
曹仁此来,必然没有什么好事。
诸葛亮眉头微微一皱,犹豫了一下,还是令将曹仁招入。
他便还坐在了主位,轻摇着羽扇,恢复了一派淡然从容的气势。
片刻后,曹仁匆匆而入,满脸的焦虑。
见礼已罢,曹仁沉声道:“丞相,近曰军中因争柴而频起械斗,死者近百,伤者更是不计其数,再这么下去,只怕军心早崩要崩溃,还请丞相拿个主意才是。”
曹仁带兵打仗有一套,但面对这般非军争的难题时,他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