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太监尖声道:“杂家有娘娘口谕。”
徐谦驻足,身后的王蛛和陆炳二人已经拔出了佩刀。
对面的禁卫一看,倒也不客气,纷纷拔刀。
徐谦淡淡的道:“娘娘已有口谕,命本官入宫觐见,你是什么东西,也敢伪造口谕阻拦本官?”
他说话的时候,气势十足,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有气势十足的本钱,今夜杀的人已经太多,虽然徐谦的双手并未染血,可是这一股子凌厉的杀气,却是锋芒毕露。
太监阴冷冷的道:“徐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人入宫谋反,左右,拿下他。”
十几个禁卫已分成扇形围上来。
徐谦暴喝一声:“来试试看,想和外头那些乱党一样,尸首无存的就上来。想株连九族,全家都跟着你们陪葬的,就上来试试,想死的就来!”
这一句话,颇有威慑,禁卫们竟有些怕了。
人的心理就是如此,今夜的情形,比的就是谁的胆子更大,谁的气势更足,在这谁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的情况下,其实无论是持任何立场的人,心里都在挣扎和动摇,谁都对未来产生了莫名的恐惧,鹿死谁手,又或者谁会成为反贼予以清除,让每一个人心底深处,都无比的脆弱。
现在双方都诬对方是乱党,而对持的双方,某种意义来说都将对方视做了乱党,可是,许多事心里自知,至少这些护卫,有些动摇了。
徐谦淡淡道:“慈宁宫外,本官有三千精卒,本官在这里损伤了一根毫毛,这些人就会冲进来,将你们剁为肉酱,杀光你们全家。”
太监竭斯底里的道:“不必怕,他不过是吓唬我们。”
“砰……”一声短铳的巨响传出来,王蛛直接将这太监打成了筛子。
这时代的短铳,虽然经过几次改良,可是依旧,射程极短,依旧还是笨重,不过近距离射击,威力依旧不小,这太监前胸乌黑一片,散发出一股焦臭,随即便仰面倒下。
徐谦大喝:“滚!”
禁卫们最后一点胆量失去,鸟兽作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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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徐谦,见过娘娘。”
慈宁宫里,徐谦拜倒在地。
张太后和王太后二人态度复杂,身旁的侍女抱着皇长孙,皇长孙似乎受了惊吓,滔滔大哭。
“徐谦,你要做什么?”王太后先是看了徐谦身后的陆炳和往蛛一眼,一颗心总算定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陆炳你可以怀疑他的忠心,可是王蛛乃是自己的亲侄,断无可能跟着徐谦谋反,那么……想来,必定是另有情由,徐谦带着王蛛来,想必并非不是要动武,而是想要解释什么。
只要是解释,那就不怕。
不过王太后是何等聪明之人,虽然心中了然,却还是厉声喝问,显出太后威仪。
徐谦忙道:“微臣无状,让两位娘娘受惊,臣万死。”
张太后笑吟吟的打圆场道:“不必请罪,徐爱卿乃是聪明人,现在带兵入宫,欲意何为?还是先讲清楚罢,在这里的,都算是自家人,讲清楚了也就无事了。”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在危机面前,两个太后倒是颇有默契。
徐谦道:“微臣今夜,接到内阁学士杨廷和消息,具言宫中生变,有逆贼张天师人等,挟持陛下,图谋不轨,微臣心急如焚,不敢怠慢,又听说新军和皇家学堂校尉早被人调出京师,于是觉得不对,情急之下,只好从权处置,微臣万死,还请恕罪。”
张太后眯着眼,淡淡的道:“是内阁学士杨廷和的消息吗?”
徐谦道:“传送消息之人,还在微臣府上,微臣绝不敢欺瞒。”
呼……
这时候,非但没有松一口气,王太后的脸色却更加凝重起来。
假若,当真是如此,那么岂不是意味着,事情到了最坏的地步,天子还在那张天师的手里。
现在徐谦言之凿凿,又搬出了杨廷和,杨廷和这个人王太后虽然未必相信,可是他和徐谦的关系她却是深知,不到危急关头,两个人怎么可能联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杨廷和已经得到了确实的消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