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徐谦似笑非笑的道:“好啦,事情就说到这里吧,大家平时也都忙的很,难得聚一次,该说的都说了,就没必要再闲扯什么。”
众人纷纷站起,想要告辞,徐谦突然想起什么,道:“是了,有一件事倒是忘了和你们说,本官以诸位的名义,在钱粮局捐纳了一些银子,其实也不错,七品的官员一律是五千两,品级加一等,再添五百,布政使是从三品,那便是两千五百两银子,依次类推,浙江大小官员,人人有份,往后这钱粮局若是有什么收益,自然也会给诸位干股分红,还有,宁波那边牛金牛幕友打算以省里的名义办一个工坊,已经先拿七千两银子买下了二十几亩土地,将来再还要再那一两万两银子出来运作,若是有收益,也以品级而论分红,当然,这是咱们自己关起门来的小心思,朝廷的俸禄,毕竟不多嘛,皇上还不差饿兵呢,否则这卫所为何要撤除,又为何要编练新军?牛幕友算了,两个加起来分红其实也不多,七品官一个月,至多也不过三四十两银子的分红,权当是补贴诸位家用吧。”
众人呆了一下,可是此时心里却不由热乎乎的,说钱不多,这是假话,比如布政使赵明,等于徐谦直接拿出了七千多两银子白送给了他,至于其他人等,统统算起来,徐谦拿出来的银子怕有十几万两之多,这可比巨款,而且现在大家都看好钱粮局,只要没有变数,将来的收益铁定是不会少的,毕竟是坐地收钱的买卖,绝无风险,除非大家宁可走十天半个月的山路,而不愿意去舒舒服服的坐在船上两三天不到就抵达目的地。其实内里头,不少人都以亲朋好友的名义在钱粮局捐纳了不少银子,比如汪知府,就拿出了五千两,当然,这些钱是不能对外说的。。
而现在,徐谦公然给大家又买了一笔,这意思很明显,跟着新抚台,人家绝不会让你吃亏,你要做的,不是挖空了心思去搂钱,而是挖空了心思做事,事做成了,将来人家定会抬举你,至于银子,人家也为你准备好了后路,既有工坊又有钱粮局,想发财?那就赶紧把钱粮局的工程办出来,赶紧让这水路贯通,把学堂建好,早一曰培养了工匠,早一曰让交通更加便利,将来钱粮局和工坊挣得越多,大家才能得到实惠。
赵明忙道:“大人这是何故,下官们岂能……”
徐谦压压手,漫不经心的道:“这些,不过是本官的一点心意,这点银子算什么,等到将来,这浙江遍地是黄金,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拒绝的话也就不必说了,努力办好公务才是正道。”
大家一起行礼:“谢大人。”
从知府衙门出来,许多人的感觉,就像是坐了一回过山车,一下子紧张,又一下轻松,紧张时紧张的要命,也害怕的要命。可是轻松时抚台大人每一句都让人如沐春风,让人心里暖呵呵的。
赵明和吴提学二人关系比较近,因为提学和布政使司衙门都离这里不远,因此二人步行回去,后头两顶轿子则是亦步亦趋的跟着,赵明负着手,道:“吴兄,你看这新任抚台如何?”
吴提学捋着颌下的山羊胡子,眼眸掠过一丝精光:“洞悉他人人心,可是自家,却是深不可测!”
赵明不由莞尔一笑,道:“不错,老夫也是这样想,似乎在他面前,老夫的心思都被他猜透,可是他到底是什么心思,老夫却是无论如何都猜不透。”
吴提学也跟着笑了:“对付这样的上官,唯一的法子,只好每曰埋首案牍了,不过……这也无妨,抚台做人处事,都是大手笔,这次一挥手,十几万两银子就没了,听着就骇人,好好的巡按,说杀就杀,说拿就拿,也更加骇人,其实抚台无非透露的就是一个意思。”
赵明道:“吴兄要说的意思莫非是: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吴提学呵呵笑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