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庄稼,长得可是不错。”
胡静水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庄稼,极是欢喜地道。
俞国振点了点头,目光里全是欣慰:“多亏了胡先生在此主持,若不是胡先生用心用力,这里也不会有如此成就。”
“职下职份所在,公子给了职下一个市长的名头,职下如何敢不尽心尽力!”
两人相视一笑,胡静水又把目光投向那大片的稻田,长长叹了口气:“四个月……当真宛若梦幻啊。”
俞国振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从他登陆会安并建起城墙算到如今,已经是四个月过去了,这四个月当中,经历的事情,对于一直为海商的胡静水来说,实在是有如梦幻。他们击败了阮福溪,并且驱走了会安附近所有的安南人,以会安镇为中心,沿着会安水,一共营建了六座堡垒,每座堡垒,都足以居住一千五百人!
然后,俞国振任命历年征战中伤残的十八名家卫,为各堡堡长、司账、巡护,各带领愿意来此屯田的五百名劳力,依托着堡垒,在附近耕种开拓。堡垒中储备有武器,而农闲之时,这些劳力也要艹演备寇,从而保证其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所有的这些工程,都是在一个半月内完成,其间花费大量钱财自不必说,仅因为酷热中暑而死的劳力,便多达六十余人。但这一切是值得的,六个堡垒各置烽台,又有水陆两道相通,无论哪个堡垒遇袭,都能在半曰之内得到援军。
当堡垒齐成之后,明人在会安河冲积平原上的地位就稳固了。接下来的开拓相当顺利,这种情形之下,又迫于北方郑氏和南方阮福溪的压力,阮福渶不仅认可了将整个会安地区交给新襄虎卫,甚至还签署了一份转让文书。
华夏民族的勤劳是无与伦比的,在俞国振许下每开垦出五亩,便可免一亩田一年田租的情形下,在完成堡垒之后的两个半月时间里,那五千名劳工便已经开垦出十五万亩,将会安与六个堡垒之间连成了一片。
“近来安南人还有搔扰之举么?”
“少得多了,自从上回捕获之人尽数押往新襄之后,现在有,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纷争。”胡静水略有些得意地道:“依着公子旨意,职下禀公处断,不偏不倚,安南人都心服口服。”
“嗯,咱们以德服人,以直报怨。”俞国振笑道。
他不会象欧洲殖民者那样,只凭借屠杀去毁灭原住民。华夏民族最为优秀的一点,就在于她无与伦比的包容与同化能力。如今俞国振手中劳动力正缺,这些原住民懒是懒了点,笨是笨了些,但也勉强可以利用。而且俞国振深信,经过一代到两代人的同化之后,这些原住民的后裔,就会以自己也属于华夏一员为荣。
更重要的是,他还必须依靠这些原住民,解决部分重要问题。
“此次随我来的,都是买来的良家女子,你将她们安置好,休要轻贱了她们。通知各堡的堡长、司账和巡护,他们可以优先挑选。”俞国振说到这,想了想又道:“暂时只许一妻,僧多粥少,但若是愿以安南女子为妾,只要养得活,我们也不必去管。”
听得这话,胡静水忍不住笑了起来:“正要禀报公子,咱们已经有一百多名劳工,已经养了安南媳妇了。”
俞国振一愣,在六座堡垒建成、会安的陆上防御体系已经形成之后,他便离开了这里,只是留下了五百名新襄虎卫守护会安,因此并不知道这两个半月来发生的事情。
“才两个半月……为何就成了一百多对?”
对于劳工娶当地女子之事,俞国振是乐见其成的,他从安庐迁来的百姓,毕竟是以男子为主,全部女子加起来,也不足万人,这些人他的家卫未必看得上,因此俞国振并没有强制家卫娶之,而是又去寻好人家十五岁至十八岁的女儿,花钱买了一批,先供伤残老兵挑选迎娶。这其中颇有些不敬女子之意,但俞国振也只能报歉了,但是他相信,这些他教出来的家卫老兵,虽然手脚有些不灵便之处,可在生活上还是情感上,都不会亏待这些女子。
更何况此时的女子,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什么自由恋爱!至于男女平等……难度这么大的事情,俞国振还是准备留给后人去努力。
“那是自然的,咱们明人男子,个个踏实勤垦,公子待下又宽厚,才这么点功夫,他们中不少人手中都有了些铜钱,在咱们新襄不值几个钱的玻璃珠花子,拿到这里便可拐走一个黄花闺女!”胡静水说到这,也有些唏嘘:“不过,公子,这安南的女子和男人,简直就不是一个种,她们可吃苦耐劳得多!”
俞国振最初认为烧玻璃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但结果他的炼钢技艺早就成功了,而烧玻璃直到现在也只是烧出一些不是很透明的玻璃,需要进一步改进配方和工艺。这些玻璃用来制镜子是不成,但做珠花、窗玻璃和装饰品,倒是没有问题。
“唔,既是如此,那自然是好事……咱们还得再订一条规矩,安这些嫁入的安南女子之心。这样吧,嫁与咱们明人的安南女子嫡亲,也就是她的父母兄弟,也可以有一户佃租咱们的田地,所纳地租,与明人相当,自然,须得将他们打乱,杂入会安城中居住,不可使之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