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就这样站在屋门处小心的看着那个有些苍凉的背影,从来没有发觉,这个相识已久的人,竟是满腹自己不知道的心事。
回想到初次见面时,这个人满身戾气,现在却是换上了满身的沧桑。也不过二十几的年纪,偏偏将自己变成一个老人般的样子。
看了好一会,还是放不下心,红珠拿了一件披风走上前去,轻轻搭在了宇文云英的身上:“娘娘,小心着凉。”
“红珠。”宇文云英回过身看着这个一直衷心耿耿跟着自己的丫头:“本宫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回答即可。”
“娘娘您请说。”
“在本宫回来宇文家之前,你可知宇文云英这个人?”
“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意思就是,若不是本宫出现,你可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奴婢……”红珠想了想,不知该如何说清这个问题,只能是垂下了头:“娘娘是丞相的嫡长女,现在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宇文云英不再问,不管疑影如何闪现,但宇文泰的确给了自己家的感觉,是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一根救命稻草。
又是新的一年,已经迫不及待拿回政权的元钦决定不再沿用大统年号,改为元年。
初春的天气带着些许湿润浸湿着大地,在这片土地上,一个皇者越发的展现出自己的野心。
尚书元烈站在大殿内,看着上座的皇帝,面露出些不满:“皇上,魏室江山需得您紧紧握在手中啊。”
近来的元钦也越发展露出皇者霸气,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浑然天成,让人觉得不过近两步身,便威压上身。
“朕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但许多事不是一日就可以成就的,宇文泰的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又岂是一日就可以拔除的?”
元烈垂下头想了想:“但是其手中握着的军权也无非太大了些。”
“东边边境近日也战争纷乱,恶祸不绝,还不是时候。”
好几日未曾驾临桂宫的元钦终于是来了,正巧遇见来宫觐见的宇文护刚好跨出宫门。
“皇上。”
元钦瞥了一眼这个宇文家卓越的年轻人,面上露出些不满:“你如今进宫倒是挺频繁的。”
“终归是担忧皇后姐姐,所以便多挑了些时间来看看。”
“担忧?”比宇文护高出大半个头的元钦负手走近:“皇后有什么可担忧的?”
“姐姐性子烈,怕她不能习惯这宫中生活。”
冷哼了一声,元钦转身走入宫内:“有朕在此,不必过多操心。”
宇文云英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之中,宇文护方才又是来敲打自己,要自己在皇帝的盛宠之下,莫忘记了自己的指责。
虽然也想为宇文家出一份力,但奈何心有余力不足,元钦虽不避讳自己观望政事,但自己能看到的着实不多。
相比之下,让自己做一个称职的皇后,没有让元钦觉得有多重要,他好似更希望自己做一个沉迷于情爱的小女子。
宇文泰从未向自己提过要求,倒是这个宇文护一直紧盯着自己,要自己汇报皇帝的情况,但该说什么?
是说皇帝盛宠之下自己日渐丰腴美艳,还是说这偌大的后宫皇帝只有自己一人,也只看得到自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