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云英坐在镜前,小心的取下头上的木簪,这枚带着几丝裂痕的簪子,印象中自小就伴在自己身侧,但知晓这不是木远陵所赠,也不是宇文泰放在自己身侧,是如今唯一一个自己尚未解开的迷题。
将木簪重新插入发髻之中,镜前的女子眼带妩媚之色的摸了摸步摇,看着那闪烁的金色从镜子中晃到了眸中,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
“城主其实姿容清秀雅致,这样妖娆的装扮反而更是承托出城主的芙蓉之姿。”门外走进来一青衣之人,摇着手中的折扇笑着道。
“齐王今日早起便是吃了蜜糖吗?”
“只是实话而已。”
宇文云英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前,看着元廓吩咐人摆弄一大桌的早膳皱了皱眉:“不是早说过了吗,不过是早膳,不必如此复杂。”
“城主的尊贵之躯,怎么屈就?”
宇文云英皮笑肉不笑的摇了摇头,不客气的拿起筷子,由着元廓站在一侧帮着自己布菜。
仍是谁也想不到,堂堂齐王殿下竟是会在此处替一个丞相府小姐布菜,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宇文家势大,连如今的皇帝也不过是受制于宇文家,整个魏室,做主的还是那个甘愿屈居丞相的宇文泰。
不论是邻国,还是在本国,上至天子下至平民皆是知道,这个国家的皇帝是谁,都是由宇文泰说了算,所以齐王元廓在这里对着宇文泰的爱女谄媚,也不意外。
宇文云英看着一旁的元廓欲言又止的模样冷了冷眼神:“发生何事了?”
“城主还是先用早膳吧。”
“同样的问题,我不想问第二遍。”
“是。”元廓放下手中布菜的筷子,稍稍凑近宇文云英的耳侧:“找到了,的确还没死。”
“在哪儿?”
“已经关在城主府地牢了。”
扔掉筷子,宇文云英直接起身走了出去,身后的人摇了摇头只好跟着上去:“城主不再多用两口?”
“不必。”
城主府的地牢初建不久,但却可以称得上是铜墙铁壁,除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把守,更是以铜浇筑了墙壁,严丝合缝得犹如一个封闭的笼子。
红色的衣摆下踏出一双大红色的靴子,走在隐隐透出血迹上相得益彰。
自小习武的宇文云英走下阶梯时,并没有多大的声音,但却有一股威慑力散发出来。
缓步走进地牢的最深处,入目的是一副铁铸的犯人架和锁链,上面捆绑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木远陵。
经过一轮的拷打,木远陵本就重伤未愈的身子又添了不少新伤,但幸而这些皮外伤只是疼,却不伤及骨肉。
“好久不见啊,木城主。”
宇文云英摇着裙摆坐到一旁干净的桌椅旁,端起茶水闻了闻,觉得血腥味太重,复而放下,表情诡异的看着架上的人。
架上的木远陵本来已经疼得恹恹欲睡,在听到声音后猛然会神,拼尽力气抬起头看着来人,冷哼了一声:“孽障!”
“木城主是在骂自己吗?还真的下得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