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知覆巢之下,安无完卵。眼下大兴都已经闯入了皇宫,这些人竟然毫不担心吗?
只有王朝稳固,他们这些官员才能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一个个眼界这么窄,只晓得盯着朝堂那一亩三分地呢?
“顾大人,如你所见,如今大衍其实并不太平。若是没有一员猛将把大兴给震慑住,咱们大衍危矣!”
太子说完又深深叹了口气,刚迈出的步子又缩了回来,转身坐在了书案前。
“太子殿下!这世间武艺高强者数不胜数,待您登基之后,当大赦天下,加开武举,届时天下英杰还不任由殿下您挑选?皇上往年精神不济,这武举也是不兴。虽说大衍重文轻武,但边关的安宁,还是得由这些武将去操持。”
顾诚玉面上带着浅笑,倒是没有任何不悦。
太子也知此事有些强人所难,顾诚玉的政绩不小,怎可能弃文从武?
其实他原本也无需问过顾诚玉的意思,待登基之后,他便是九五之尊。若是硬要派了顾诚玉前去边关,难道顾诚玉还敢抗旨不遵不成?
只是如今他还是太子,父皇临终前对顾诚玉的交代就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他倒也不能将顾诚玉逼急了。
更何况顾诚玉谋略非凡,他日后还要多多仰仗对方。
“你的建议确实不错,只是如今看边关这情形,怕是等不到那时候了。此时正值隆冬,大兴子民饥寒交迫,定是早就对边关的百姓虎视眈眈了。再者这次大兴敢派这么多刺客来咱们境内,说不得就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
太子满脸希冀地看向顾诚玉,希望顾诚玉能够主动为他分忧解难。
“殿下!下官自五岁开蒙,读书十载,就是为了能科举入仕。您也知道下官的母亲乃是婢女出身,她常常为此黯然伤神。下官自读书起,便暗自发誓,终有一日,定要让母亲穿上那凤冠霞帔,这是身为人子该尽的孝道。”
顾诚玉忽然说起自家母亲的出身,倒是让太子愣了愣神。随后他见顾诚玉一脸坦然,倒也觉得有几分欣慰。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原来顾诚玉科举入仕,其中还有他母亲的原因。
太子点了点头,“顾大人是重情义之人,这是应尽的孝道。世间肤浅之人比比皆是,这等趋炎附势的小人自不必理会。”
“殿下说得是!其实当时下官喜武胜过喜文,只是母亲常说若成了那武将,则数十年也归不得家,那她思念儿子又当如何?可让她背井离乡,她又不愿,实是故土难离。下官无奈,只能弃武从文。”
顾诚玉也是微微叹息,似乎对当年之事还有些遗憾。
太子面上一怔,原来兜兜转转,为的就是拿孝道来压他。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不管从文还是从武,最后都是报效朝廷。下官本应该为太子殿下分忧才是,可无奈下官有孝道压身,实在不忍驳了母亲的意愿,还请殿下恕罪。”
顾诚玉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他知道太子不会太过逼迫他,毕竟太子还没能登上帝位呢!
拒绝的理由大面上能过得去就成了,难道还有谁会去问过吕氏不成?
自古忠孝就难两全,虽说按照大义,自然得选择尽忠。只是他刚才也说了,自家母亲不愿他从武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