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新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大人言重了,下官不敢当。改日下官做东,还请大人一定要赏脸啊!”
他可不管顾诚玉是客套话,还是真心话,顺着竿子往上爬才是正理儿。
顾诚玉含笑点头,李忠新又客气了几句才告辞离开。
他将目光转向了在站在一旁面上有些忐忑的两人,知道这两人与自己还不熟悉,于是便叫了两人进屋。
“你们二人一个叫恽泽敏,一个叫王缀?之前都为谁做过事?”
顾诚玉语气和缓,让两人战战兢兢的心终于放下了些。
他们去年就来了,然而进来之时非常不凑巧。大理寺近两年来没有新的官员调动,之前用着的书吏,官员们已经用得顺手,除非犯了大错,否则是不会换的。
他们一直在等着机会,这次总算听到有新的大理寺少卿来了。
本以为原来的书吏会被重用,谁想之前那位大人竟然将人给带走了,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啊!
他们唯一忐忑的是,自己没什么靠山,怕争不过另外三人。
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大人竟然挑选了他们二人,真是意外的惊喜。
“学生恽泽敏进大理寺已有一年,之前都是为其他大人们做些跑腿的活计。当年学生进来还是靠得原侍讲学士方淮举荐,学生机缘巧合与方大人相识,因屡试不第,而后心灰意冷。方大人见学生家中清贫,于是便举荐学生入大理寺为大人们做事。只可惜如今方大人被捋了官职,返乡做了田舍翁,学生已不能偿还方大人的恩情,心中大为遗憾!”
顾诚玉对恽泽敏如此坦白,一上来便自报家门有些惊讶。
看来之前因为这件事,让恽泽敏碰壁很多次,不然对方不会一上来就挑明他的来历。
若是有些官员因为恽泽敏只是秀才,却能进入大理寺入职,表示想结交恽泽敏背后之人。
那此人知晓真相后,一定会失望。到时候寻个错处,将此人给换了,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对于恽泽敏是方淮举荐进来的,顾诚玉还是有些讶异的。
方淮为乡试主考官或副考官三次,能结识考了很多次的恽泽敏,也不算稀奇。
照这么说来,这恽泽敏还是有些学识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这才没考上举人。
说起来这方淮也真是可惜了,他完全是受到了牵连。不过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这也只能怪他自己起了贪婪之心。
纵使从其中捞取的银子不多,可那也是伸手了不是?
屋内瞬间便寂静下来,恽泽敏不敢看顾诚玉的神情。
等了片刻,屋内还是没响起顾诚玉的声音,他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苦笑。
自己还在期待什么?就算那些人身后的靠山不大,但好歹还是有些关系的。
可他呢?不但和举荐之人关系并不亲厚,且举荐之人自己都被摘了乌纱帽。
“嗯!你倒是坦白,本官之前与方淮也有几分情面,他曾是本官乡试的座师。”
顾诚玉心中感叹,世事无常,谁知道今日你还风光无限,明日是否会沦为阶下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