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城里都快断粮了,我每日去米行都空手而归,家里米缸都空了,也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人望着马车叹了口气,眼神紧紧盯着那些麻袋,一刻也不肯移开。
“都怪那些商户,他们将这附近的粮食都给收光了,就是那些农户手里都没了粮食。咱们要想买粮,就必须在他们手里买。家里的孩子都饿得慌,价钱高点就高点了,可最近这些米行也不开门啊!”一人气闷地插嘴道。
“他们这是在等着卖高价呢!现在不卖粮,不就是为了以后能多卖出几倍的价钱吗?听说钦差大人禁止他们高价卖粮,可这有什么用?他们现在不卖,咱们能奈他们何?”
又是一声叹气,道尽了心中的酸涩和无奈。
“哎?你们说,咱们到府衙处去问问,看看钦差大人卖不卖粮!没道理他们灾民吃得,咱们吃不得啊!”
“也是!我家三舅姥姥的侄女婿的表哥就在府衙内做衙役,我托人去问问,能买到粮食就好!”
“好好好!你快去托人问,要是能买,我也能沾点光。”这明显是个熟人。
顾诚玉爬上城楼,看着下方秩序井然。一边拿钱,一边卖米,丝毫未乱,他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将糙米的价格定为十文一斤,这个价钱其实是很低的了。
因为他让茗墨买的是糙米,不是稻谷。刚才茗墨说了,成本价就在六文一斤。
虽说苏南府离水患灾区有些距离,但人家也知道长天府遭了灾,所以苏南府的粮价已经上涨了。
之前还是四文一斤,上涨了两文,毕竟是收购价,算是贵了。
而路上的花费也不少,这么多的粮食运回来,不得要花银子?所以十文一点也不贵。
且之前应南府城中的粮价已经卖到了三十多文一斤,现在就是出上四十文,也没人愿意卖出去。
茗墨站在顾诚玉身边,看着下方拿到粮食,欢天喜地的灾民,心中不由大急。
“大人!”他想开口询问,却被顾诚玉的手势打断了。
顾诚玉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接着笑道:“怎得如此沉不住气?回去再说!”
......
“老爷,不好了,有不少粮车入城,直往府衙去了。”
一名管事的急匆匆入了外院,对着正在对账簿的老爷说道。
“什么?粮车?哪里来的粮车?”居浩鸣猛地站起身,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爷,刚刚有好几辆粮车进了城。小人去打听了一下,说是钦差大人自其它州府运来的粮食。”
管事的一脸急切,看着老爷的脸色有些担心。
居浩鸣脸色铁青,“你去查清楚,看看怎么回事?”
他现在十分担心,若是顾诚玉只能买到这么多粮食,就算全部以低价卖出,他也是不怕的。
可他担心的是,顾诚玉有能耐从别处买来源源不断的粮食。不成,这事儿得赶快禀报给大人。
“是!”管事的欲言又止,可看到自家老爷凝重的神色时,只得将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