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面上依旧笑着道:“家师正是姓梁,是前首辅梁致瑞。”
“哦!你老师他近几年还好吧?都好多年没见他了,自他去了靖原府,本官就无从得知他的消息了。听说他从靖原府回来了,怎么?身子还硬朗吧?”
夏清表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听着语气,好似十分关心梁致瑞的模样。可那漫不经心的模样,脸上还带了似有若无的笑,差点将顾诚玉恶心坏了。
就在之前会试名次,梁致瑞将他拉下来之后,顾诚玉就与夏清站在了对立面。
在夏清的心中,梁致瑞致仕,就是为了给他腾位子的。没见梁致瑞一请辞,皇上就恩准了吗?
那老匹夫精明得很,见圣眷不在的时候,毅然退出朝堂。还别说,就这魄力,夏清还是佩服的。
“老师身子骨很康健,在靖原府的府学教书,许多学生都慕名而去,就连江南去的学生也不少。”
梁致瑞名声自不必说,顾诚玉说得毫不夸张,却有江南的学生来求梁祝瑞收他为徒。
虽然还有梁致瑞是前首辅的原因在里头,可终究还是因为他的才学。对于这一点,在场的官员和进士们都无从反驳。
梁致瑞原先就在京城十分有名,虽然比不上东原先生,可比起傅铭也不算差了。只是后来,梁致瑞的心思全在朝堂上,那博学多才的名声,自然就被人渐渐淡忘了。
夏清听着顾诚玉提起江南的学生,心中自然不爽。不过,今日是恩荣宴,当然不能太过计较。来日方长,希望顾诚玉后头还有这么利索的嘴皮子。
对于顾诚玉,夏清不得不承认这小子不墜了状元的名头。可光是顾诚玉是梁致瑞的弟子这件事,就能将他们推向了对立面。
随后夏清故意不理睬顾诚玉,直接点了闵峰的名字,说了几句勉励的话。顾诚玉也不介意,直接坐在了座位上。
闵峰是夏清的关门弟子,被夏清如此关照,那也是稀松平常之事。
顾诚玉看着面前的佳肴,心中有些可惜。刚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菜都冷了。
在顾诚玉心里,这些菜比夏清重要多了。御膳房的菜,在外头也吃不着。虽然顾诚玉的酒楼就能做,可是终究与这里的菜味道不同。
一旁的傅延山见顾诚玉竟然举起筷子吃了起来,有些错愕。在场的进士,哪个不是端着酒杯与日后的同僚或那些官员打招呼?毕竟这可是发展人脉的好机会啊!
连傅延山这个书呆子都晓得的事儿,顾诚玉会不知道吗?他这么做,也是因为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之前想观望的人,这会儿也看到了夏清对他的态度了,自然不会再来与他攀交情。
就是想跟他攀交情的,这会儿怕是也不敢的。若是被夏清惦记上,那岂不会得不偿失?
那些官员大多数是以夏清马首是瞻,剩下的,肯定也没多少了。不过,酒还是要敬的,就算那些官员对他冷眼相待,那也不能失了礼数。
于正对这一切自然是乐见其成,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心中暗暗地想,这才是刚开始呢!等入了朝堂,就叫他知道什么叫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