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在您升官之前,学生自当守口如瓶。”
顾诚玉想的却是,蒋明渊不知走了哪个路子,才升了官。看来,朝中有人就是好办事,之前几年不曾挪窝,这次应该是换了主子,又或许是原来没有主子。
“先前一直受大人照顾,学生还一直未拜谢!”顾诚玉说完,就站起,一揖到底。
蒋知府见了,连忙上前搀扶,“这是做什么?你天资聪颖,读书上我也没教你什么,只在人情练达上多过几句嘴。你却在试验田上不遗余力地助我,倒是我要谢你才是。”
蒋明渊自己心里清楚,对顾诚玉如此照顾,是因为他助自己良多,还因为他是那人的儿子。
“学生只是做了分内的事,大人,今日家母也来了府城,给我二姐买成亲用的家什。学生怕家母买好了,等得急,这就先告辞了。”
顾诚玉与蒋知府除了公事,私事却是不想多提。从梁府过来到这里,怕是差不多要两个多时辰了,此时已接近巳时二刻,他娘应该等得着急了。
蒋知府听得顾诚玉提起家母,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下去,沉吟了半晌,“那你快些回去吧!别让你母亲久等。我今儿就不留你了,等下次你来了府城,我们手谈一局。”
顾诚玉从外书房起身告辞,跟着外管事出了院门。当走到角门的时候,碰到了要进府的翠鸣。
“老奴见过顾少爷!”翠鸣一看是顾诚玉,忙行了礼。
“翠姨不必多礼!”顾诚玉打量了她一眼,那篮子里用布盖着,也不知是买了什么。
“老奴可当不得少爷如此称呼。”翠鸣看了外管事一眼,随后退至一边,将路让了开来。
顾诚玉没有回话,只笑了笑,就跟着外管事出去了。
翠鸣望着顾诚玉走出了角门,上了门外等候的马车,直到走远,才回了府里。
木槿终究是好福气,原本是被老爷看上,虽然没做成姨娘,却嫁了个乡野鳏夫。出了那事儿,一起在正屋伺候的姐妹也为她惋惜。
她算计木槿也是迫不得已。有个关系不错的姐妹被抬城姨娘,日后总会对她们照拂些。她又怎会无缘无故去算计她?她还不至于嫉妒,反正老爷也不可能看上她。
可如今,木槿竟然阴差阳错地成了举人的亲娘。再是农妇又如何,那也是自由身,当家做主的正房太太,总比她们这些命被握在主子手里的人强吧?
没想到,木槿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要是她儿子日后当了官,说不定还能给她挣个诰命来。她们这些昔日的小姐妹,都嫁给了府里的管事,很少有放出府的。
她又想到了在府里不人不鬼的当家太太,这就是个命不好的。前头做姑娘时,金尊玉贵,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谁想成亲多年,却没有子嗣。如今,竟然还疯了,那样一张脸,疤痕遍布,叫她看了都可怕。
顾诚玉叫茗墨先去那家茶楼看看,看他娘有没有在那里等。
“小宝!”
顾诚玉到了茶楼下面,刚下马车,就看到了在楼上雅间挥手的顾诚礼。
“大哥!娘和大嫂她们呢?”顾诚玉进了雅间,却发现只有顾诚礼在房间里,其他人都不见人影。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娘想起还要添些首饰,就让你大嫂陪着去了,茗砚将东西放在茶楼,就赶了马车去送她们。”
那应该是去女子用的物什去了,顾诚礼跟着确实不便。顾诚玉打量了房间里的东西一眼,发现都是些布匹,小摆件,还有些胭脂水粉,洗漱和梳妆用具,零零总总,堆了一大堆。
顾诚玉扶额,这么多,要怎么拿回去。
顾诚礼似乎也吃惊于女子的购买力,还有些大物件,铺子的掌柜说,叫伙计跟着货送上门,给些车钱就成。
好吧!这里还不是全部,而他娘还在买,不知道两辆马车够不够,要是不够,还得租辆马车回去。
他娘硬说府城的东西好,应该比县城的时兴,所以都留着到府城来买。要他说,除了款式好看些,那材质应该与县城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