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俊晖从文夫子站在顾诚玉身边的时候,就开始关注他们。见顾诚玉练字练的很投入,竟然连文夫子站在身边都不知道。而文先生竟然没有打扰,还一边摸着胡子,一边点头,连神情都柔和了许多,他竟然还在夫子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这个顾诚玉写得很好吗?为什么夫子看起来很满意?书案离得太远了,他看不见他写的字......
文夫子拿起这些写满字的纸张,看着顾诚玉一开始有些杂乱的字迹,到后来竟然有了若飞若动的神态。连文夫子也不得不惊叹,有些事终究是要讲究天分的,一个初学者能练成这样,也是难得。
“字体偏向柔和秀气,乍看之下有些娟秀,却失了遒劲之力。我观你在书法上还是有些天分的,不过虽然有此等天赋,却不能骄傲自满。需知,古时有天赋之人也并非没有,可最后都泯灭与众然。希望你能戒骄戒躁,日后丝毫不能懈怠。”文夫子将纸放下,对着顾诚玉,说出了他发自内心的劝勉。
“多谢先生的教导!学生日后定当勤加练习,万万不敢懈怠。只是日后少不得要请教夫子。”
丙班的学生早就在旁边窃窃私语起来,马俊晖也早已经停下了练字的笔,握着笔杆的右手因为用力,指尖看来有些发白。从前,丙班只有他的字经常受到先生的夸赞,夸赞的内容也只是不错之类的话,远远没有今日夫子在顾诚玉的字上评论的深刻、详细,看来这个顾诚玉不容小觑。接着心里有些黯然,若是他也早两年读书,怕是早就已经升入了乙班,又怎会还与这些整天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为伍?
“以后只管来寻我就是,刚才让你背的这几句可是会背了?”
“回夫子,已经背熟了。”顾诚玉知道刚开始只是夫子对学生资质的试探,以后会根据学生的学习能力进行调整。所以他可管不了这样会不会太高调!因为他不想在丙班浪费太多时间,背书对于他来说,是他的强项,他宁可把时间花在四书五经或其他感兴趣的杂学上。
“那你背吧!”文夫子双手背在身后,目光隐隐含着一些期许。
“天地玄黄,......”稚嫩的童声回荡在有些安静的屋子里,字正腔圆,一字不落,一字不错。
刚背完,学生中就有人“哇!”地叫出了声,交谈的声音更大了些。
马俊晖觉得他刚才比顾诚玉都要紧张,他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期盼什么,看到顾诚玉流利的背出前面所学的内容,他忽然觉得有些失望。夫子只是教了两遍,顾诚玉竟然只用了一刻钟左右,就能全都背下来,而且还能在书写上得到夫子的夸赞,这样的资质真让人羡慕啊!
原本以为刚升入乙班的叶知秋是靠着启蒙早、读书刻苦,资质确是不如他的,可是现今的顾诚玉又怎么说?难道他在读书上真有那种令人羡慕嫉妒的天赋吗?
马俊晖看着手中原本打算写字而蘸满墨水的毛笔,滴下几滴墨汁,将纸张上熏染成一团的墨迹,而墨迹已经将原先上面写好的字迹都模糊了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