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娃倒也有趣,你识字吗?还喜欢看史记类的书?”书生约莫十五岁上下,身上穿的是读书人的直缀,不过那棉布的料子洗的已经很旧了,料想家境不富裕,不然也不会来书铺抄书。
“我明日才能上私塾,今儿先来书铺开开眼界。那书我也看不懂啊!只是里面有图呢!师兄是哪个私塾的?”不错,那本史记里还穿插有边界的一点小地图,只是简单的勾勒,估计都不符合地域志。不过这也算是个借口吧?
“我以前在文先生那里就读,现在在家温书。今日来潘掌柜这里抄书整点铜板好补贴家用。你是哪家私塾的?”顾诚玉见书生有些清秀的脸上,并没有随之露出窘迫的表情,竟然还如实相告,倒是值得结交一番,更何况两人算得上是同门师兄弟。
“那可真是巧了,我明日要去的正是文先生那里呢!看来还得叫你师兄呢!”说着顾诚玉连忙行了一礼。
“师弟快不必多礼,我姓孙,叫我孙师兄就是,我现在已不在文先生那就读。哎?快到晌午了,我要回去了,咱们改日再叙。”说完,匆匆回了一礼,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顾诚玉觉得有些奇怪,就到柜台那问了潘掌柜。
“哦!你说他呀?唉!他也是个苦命的。他自八岁时就跟着文先生读书,谁知刚读了两年,他爹就得了急症去了,只剩下他们孤儿寡母。他娘的身子又一直不好,这样磕磕绊绊读了三年,这还是文先生每年都给他免了一半的束脩呢!今年他家实在拿不出银子了,他爹在时存下的银子都被花完了。他不顾文先生的挽留,只好离开私塾,文先生还说让他先欠着,以后再慢慢还。可是他没同意,白日还要照顾他母亲,只能带些书晚上回去抄抄,贴补家用。近日,听说他娘好些了,这会儿才有时间来这儿抄书,到了晌午,当然得回去给他娘做吃食了,这都是你们私塾的学生说的,我也就是听了一耳。不过,他写的字倒是不错。”
那这么说来,他还是有些潜力的,不然文先生也不会想资助他完成学业,说是借他银子,实际上只是一个比较顾全他脸面的说法罢了!等考上秀才,还要考举人,这银子啥时候能还?就没指望他还。
“他家住在何处啊?”顾诚玉好奇地问道。
“住在下桑村呢!离这儿倒不是很远。”
顾诚玉也是觉得好奇问问,问过之后就没放在心上了。让顾老爹拿着装文房四宝的包裹,谢过潘掌柜,就准备告辞了,最后顾老爹还是咬着牙将三两银子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