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潜看到那位女法老穿过一座又一座金字塔,金字塔里的法老王对女法老的拜访表现出的态度不一。有的表现出友好,有的则十分有敌意,还向女法老掷石子。高潜猜测那代表着,这些法老王中,有的是她的亲属,有的则是她的政敌。
最后女法老在一个简陋的墓室前停了下来,这座墓室所在的金字塔本就十分矮小,外观上几乎已经完全风化。女法老穿过倒塌的碎石走进了一间墓室。墓室里放着一座木乃伊棺材,棺材上的彩漆人脸是一个容貌安详的年轻男子,神情仍然栩栩如生。
女法老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彩漆人脸,嘴唇动了动,高潜觉得她大概是在呼唤那位躺在棺材中的法老,然而棺材却一动不动。
“这就是她不愿意通过永生之门的原因。”阿努比斯道,“为数不多的,没有经过盗墓贼的侵扰,拥有获得永生的权利的法老,但却因为她的丈夫无法通过永生之门,所以留在这里陪他。”
“她的丈夫发生了什么事?”
“纂位。”阿努比斯答道,“这种肮脏的勾当屡见不鲜,但这一件格外出格,棺材里的那位法老王在死后被喂了鳄鱼。纂位者相信这样就能阻止法老的复仇。他的棺木里的木乃伊是后来被拼凑起来的,所以他只能永远待在里面,如果他此刻坐起来,身体就会散架的。”
“所以他宁愿当一具一碰就碎的木乃伊,也不愿通过往生之门?”
“通过往生之门,代表着他们放弃了永生的机会,放弃了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代表着他们将和平民一样,不再享有任何特权,代表着他们从今以后也要经历贫穷的痛苦和疾病的折磨。他们不愿意,我的主人,他们宁愿等在这里,直到荷鲁斯想出办法,将他们带进永生之门。”
高潜用手指敲打着暮光之刃的刀鞘,微微沉吟。
阿努比斯躬身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本来这也不关我的事。”高潜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阿努比斯抱怨,“但是从我了解的情况看,下埃及生活的平民被祭司的税负压得喘不过气来,而他们自己似乎对那些寺庙里的神灵,也没有什么虔诚的信仰。”
阿努比斯抬起头,凝神静听着。
“按照我以往的脾气,神灵若是让人类的生活困苦,我就会将神灵干掉。但是那座寺庙里,似乎是祭司在假借神的旨意,奴役民众。这样一来,我就不太好出手了。”
“因为主人不能伤害人类吗?”
“不是不能,只是不喜欢。”
“幸运的人类啊。”
“行了,我现在也算是在帮助你解决问题。我有个主意。”
“主人请吩咐。”
“法老们虽然已经死去了几千年,但是在普通民众的眼里,还是有一定权威的,对不对?”
“是这样的。这些法老是埃及人的精神寄托,他们代表了我们曾经的辉煌。”
“让他们去劝说下埃及的民众归顺上埃及。”
“啊?”
“一百七十位法老,留在这里无所事事太浪费了。让这些法老动起来,给他们的灵魂披上最耀眼的王袍,让他们用祖先的身份去劝说下埃及的民众,归顺你们,改信古埃及的神灵。法老们最擅长的,不就是蛊惑民心,忽悠民众为自己服务吗?我相信这件事,他们能做好的。”